“好了，要出來了，書顔收點力氣。
”

　　張醫生的聲音揚了揚，順利接住孩子小小的腦袋。

　　喲，這小不點，出來一個小腦袋胎發就漂亮得很……

　　“書顔，等等再來一次……”

　　林書顔能感覺到身體的不同，孩子出來了。

　　她咬着牙把最後一點力氣送出去。

　　緊繃的身子突然一松，緊接着就響起小貓似的哭聲，并不響亮，委委屈屈的聲音。

　　她一下就紅了眼睛，側頭想去看孩子。

　　“喲，是個小姑娘，清理一下。
”

　　護士跟着一起幫忙，驚喜說，“這胎發真漂亮，怎麼生出來就這麼白嫩啊。
”

　　平常看到剛出生的孩子，都紅彤彤皺巴巴，可手裡這個小丫頭白白嫩嫩，胎發烏黑，從來沒見過。

　　林書顔心都在孩子身上，明明已經很累很累，還是不肯閉上眼睛。

　　張醫生清理了孩子，把光溜溜的小孩放在她胸口，說，“快看兩眼，得拿去包好了。
”

　　孩子軟軟的小身子貼着她，剛剛還在嗷嗷哭，趴到媽媽懷裡就不哭了，閉着眼睛小手亂動。

　　醫生在幫她娩出胎盤，可她滿心滿眼都隻有女兒，忘了疼。

　　林書顔心口怦怦跳，那是一種強烈的，難以形容的感覺。

　　像是突然有了一個無法取代的牽絆。

　　她竟然生出了一個女兒。

　　和賀章的女兒。

　　來這個世界的時候，她從來沒想過會有這樣一天。

　　“寶寶，我是媽媽啊……”

　　林書顔輕輕說了聲，眼睛模糊一片，不想被淚水遮擋視線，拼命眨了眨。

　　可才看了兩眼，寶寶就被護士抱走了，在一旁包上小襁褓。

　　張醫生說，“第一胎這樣算很順利了，累了就睡會兒，放心。
”

　　林書顔點點頭，迷糊閉上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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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走廊上，奶奶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。

　　聽到孩子的哭聲，老太太恨不得趴在門縫上，“生了生了，我們顔顔生了，诶喲，謝天謝地。
”

　　一旁的男人，緊繃的肩頭松下來。

　　“啊，我當姑姑了，哥你當爸了诶，不知道是小侄子還是小侄女啊，”賀小雨天真喊着，全場就她最開心。

　　林書顔很快被推了出來，賀章立刻俯身拉住她的小手，“顔顔。
”

　　奶奶和小雨也跟了上去。

　　她沒睡着，腦子裡繃着一根弦，虛弱說，“賀章，我給你生了個女兒……”

　　賀章點頭，“我知道，顔顔。
”

　　“你看她了嗎？
”

　　“我等一下就看，”男人高大的身影弓着，聲音溫和，滿眼隻有剛生産完的妻子。

　　他心口軟的一塌糊塗，啞着聲音，“辛苦你，顔顔。
”

　　“你，不許打她屁股……”

　　林書顔心裡記着這事，非得說完了才安心睡去，讓大家哭笑不得。

　　…

　　一行人回了病房，孩子也抱過來了。

　　賀章給她掖好被子，又問了醫生情況，才終于有空看一眼呼呼大睡的女兒。

　　“诶喲，這孩子可人疼的，真漂亮。
”

　　賀小雨說，“奶奶，這是不是你看過最漂亮的小嬰兒了。
”

　　奶奶不住點頭，“是，比你跟賀章都好看，你倆生下來的時候跟猴兒似的，這小閨女剝了殼的雞蛋一樣。
”

　　小不點也不知道聽沒聽懂，反正是砸吧砸吧嘴，吐了個泡泡。

　　“哇，吐泡泡都這麼可愛，哥，太可愛了。
”

　　賀章看着那麼小的孩子，幾根手指細細的，又軟又白，他連碰一下都不敢。

　　這就是顔顔給他生的女兒。

　　以後會乖乖地叫他爸爸……

　　他凝着孩子，眼中透出寵愛。

　　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，最漂亮的裙子都買給她……

　　賀章心情太複雜了，看了一陣，又坐回病床旁。

　　女兒再好，但媳婦才是第一。

　　賀小雨想起什麼，跑去門外，“李正，都半夜了，你們還今晚回去嗎？
”

　　奶奶是李正送來的，他回軍區一說，老太太一分鐘都坐不住。

　　丁班長那邊恰好有事，就讓他送來了。

　　李正說，“沒，我們後天回去，要把軍區的東西運回去。
”

　　“那辛苦你們了。
”

　　“不辛苦的，書顔姐平安生了就好，恭喜你們啊。
”

　　“嘿嘿，我當姑姑了。
”

　　說了幾句，李正就離開醫院去了邵陽市的聯絡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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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夜裡趕路的不止他們。

　　還有從京城來的陳媽媽，電話是賀小雨在醫院打的，直接打給了楊少山，讓他幫忙送人過來。

　　陳媽媽跟老太太一樣，一天也等不了，連夜就趕來了。

　　咳咳，隻是前頭不說好楊先生送她，現在怎麼是付隊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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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孩子放了會兒，被護士抱去育兒站。

　　“别擔心，喂個孩子，明早醒了就送回來，正好不影響産婦休息。
”

　　賀章略略點頭。

　　賀小雨眼巴巴看着小侄女，操碎了心，“诶，要不要寫個名字啊，不能弄錯了吧。
”

　　護士笑道，“有名字的，生出來就戴了号，再說你們家閨女長這麼好看，弄不錯。
”

　　孩子抱走了，賀章讓小雨和奶奶睡覺，自己守在床邊。

　　等人走光，病房徹底安靜下來。

　　他拉着小妻子的手一下不肯松開，深邃的眼掃過她肚皮。

　　忍了忍，還是掀開一點被子看了下。

　　然後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，疼得一顆心砸回胸腔裡。

　　是真的，真的……生出來了。

　　顔顔沒事，孩子也健康。

　　“顔顔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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