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1章老淚縱橫

　　第241章老淚縱橫

　　傅經年確實是一個典型的科研人員，他對周圍的事情不是很敏感，不過經過大傢夥的啟發，特別是葉舟的點撥下，大家似乎找到了任老的心理的癥結。

　　任老出事之前，收了一個學生。

　　而且這個學生不是他自己想收的，而是一位故交好友臨終前託付他的。

　　通過一個月的接觸，任老找這個叫鄭元碩的學生仔細談過，希望他能換一個專業，物理不適合他。

　　鄭元碩特別固執，不肯換專業。

　　可能是看在老朋友的份上，任老也不再管對方，給他安排在實驗室合適的崗位。

　　但是在鄭元碩看來，任老就是看不起他，不讓他接觸技術，讓他坐冷闆凳。

　　在任老出事之前，他特別看重的幾個學生，卻相繼出了事情。

　　最受任老看中的一個大弟子，也就是傅經年的師兄，甚至是夫妻倆雙雙殞命。

　　據說，當時如果不是鄭元碩及時趕到，他們的女兒也救不過來。

　　那女孩被救回來後，精神方面也受到了很大的打擊。

　　任老去醫院看她的時候，被她掐脖子，指控是任老害死了她的父母。

　　在場的醫生護士，費了不少力氣才把這個十八歲的女孩拉開。

　　傅經年說，任老就是從醫院回來之後，這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。

　　一周後，任老自己也出事，被發配到東北條件最艱苦的農場改造。

　　之後，任老是怎麼從東北農場到柳城大學，傅經年就不知道了。

　　不過魯教授卻是知道的，他當年和任老其實是在一個農場。

　　零下三十度的冬天，幾個人擠在完全不避風的木屋裡，烤火取暖。

　　魯教授以為自己扛不過這個冬天的時候，突然接到調令，從農場離開。

　　一起離開的還有任老。

　　他們從東北先坐火車到京城，然後在京城火車站跟前來接人的白校長匯合。

　　當年，白校長豁出一生的勇氣，去找領導，讓領導把身體不好的朋友從條件艱苦的地方，轉而調到柳城來。

　　白校長說，柳城也屬於偏遠地區，學校附近有農場，一樣可以勞動改造。

　　領導綜合了各方面因素來思考，同意了白校長的請求。

　　白校長觀察領導的臉色，得寸進尺地說：「領導，一個也是調，十個也是調。要不，您就多調些人來我們柳城大學的農場，我保證讓他們洗心革面，好好做人。」

　　當然，後來的名單就不是白校長能決定的，但是可以看得到上級領導隱秘的心思。

　　在柳城大學這些老同志，基本包含了各個領域的精英。

　　有農學家、物理學家、天文家、航空方面的專家、機械專家、航海技術的專家……

　　歷史的洪流，人沒辦法阻止，但是也可以選擇一些隱秘的安排，保存實力。

　　事實也證明，十年前的安排，起到了作用。

　　老教授們恢復工作和身份之後，都為培養後繼人才做出了很大的貢獻。

　　即便現在有些人不肯離開柳城大學，他們依然能在這裡做好自己領域內的工作。

　　隻有任老，依然固執著，不肯再碰自己的專業。

　　聽完，葉舟問傅經年說：「傅老師，您知道您師兄的女兒現在是什麼情況嗎？還有那個鄭元碩。」

　　傅經年說：「我隻知道鄭元碩娶了師兄的女兒，兩人還生了兩個孩子，鄭元碩在老師出事之後，就調去了輕工業部，現在好像是個挺有實權的人。」

　　旁邊關教授說：「是很有實權，是輕工業部計劃處的處長。」

　　大家都用「您怎麼知道」的眼神看向關教授。

　　關教授也沒噎著藏著，立刻給大家答疑解惑。

　　關教授是機械方面的專家，現在國內很多企業都在想辦法引進國外的生產線，一些大型的機械設備，價格昂貴，除了省級部門同意之外，還得得到輕工業部計劃處的批複才能順利引進。

　　所以，關教授知道鄭元碩這個人，還知道這個人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。

　　有人想把鄭元碩搞下來，但是找了很久，都沒找到他違法亂紀的證據。

　　前兩個月，一個國企負責人還來西院找過關教授，讓關教授幫忙想辦法改造生產線。

　　那負責人也是一把年紀的人，竟然在關教授面前老淚縱橫。

　　申請採購引進國外先進的生產線，輕工部計劃處不批。

　　沒有先進的生產線，生產出來的產品不達標，銷售不出去，廠裡就沒有利潤。

　　十萬人的廠子，最多隻能再支撐半年。

　　這個負責人是當年穿草鞋過草地的老英雄，工廠也是在他手裡從無到有。

　　他不像有些人國企領導，工廠的死活，跟他們沒關係。

　　工廠倒了，他們還能調去其他地方，繼續捧鐵飯碗。

　　甚至有些負責人盼著工廠倒閉，因為這樣一來，他們就能跟外商商議收購的事宜，侵吞國有資產。

　　一進一出，拿到的回扣，可是祖孫三代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。

　　任老聽到哭聲，還去關教授家裡看了看。

　　現在關教授回憶起來，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。

　　當時，任老聽到老廠長提到鄭元碩的名字後，臉色頓時變了，有些落荒而逃地離開。

　　之後的幾天，任老看起來都很頹廢的樣子。

　　絲瓜藤秘密會議在任老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被迫結束。

　　葉舟若無其事地帶著傅經年回到任老家裡，如果傅經年的演技稍微好一點，那就完美了。

　　傅經年的助理把午飯做好，四個人一起吃飯。

　　至於葉舟有沒有給傅經年的飯裡加佐料，任老似乎也不在乎了，菜一上桌，他就捧著碗，夾了點菜，離開飯廳。

　　葉舟按住想說話的傅經年，跟他們一起吃完飯，然後把他們倆送走。

　　之後，任老就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，不管葉舟是打明牌還是旁敲側擊，他都沒有吐露任何信息。

　　葉舟有些挫敗地回家，等著周朗回來跟他訴苦。

　　奈何，左等右等，都沒等到周朗。

　　一直到晚上九點，也沒看到周朗回來。

　　他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，明明說今天晚上會回來的。

　　難道突然有任務，耽誤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