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麼什麼？

　　說了些什麼怎麼聽不懂又好像很有道理的東西，聽起來感覺二十塊都少了。

　　還有好心的大姐說，“那，那還等什麼啊，我聽着好吓人趕緊帶孩子去醫院啊。
”

　　賀章的揉揉額角，小姑娘今天是氣狠了，讓她說。

　　“诶喲喂，訛錢啊，訛我錢啊……你們這黑心腸，鄰裡鄰居這麼訛錢，是想破壞軍屬團結啊，賀團長你不管管你這媳婦啊！
！
”

　　賀章冷笑一聲，家屬的事他們男人不能參與，但現在是他媳婦的事，誰敢管誰管去。

　　“怎麼，潘小寶推孩子這事你是一點也不覺得錯？
”

　　他一開口就有審問犯人那氣勢。

　　闫大芳一個哆嗦，又梗着脖子，“我不管，我要告訴吳主任去，我要告訴李政委去啊……訛錢啊，破壞軍屬團結啊。
”

　　“闫大姐啊，你這是要告什麼，給我說說。
”

　　外頭吳主任走進來，她就知道今天會有這麼一出，闫大芳出了名的愛鬧事，孩子吃了虧，肯定會上門來找麻煩。

　　不過她剛剛就在外頭聽着，這有文化就是好，小林說的那些，别說闫大芳，就她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。

　　闫大芳平時沒少挨吳衛紅批評，這會兒卻是跟看到救星一樣，沖了上去。

　　“主任啊，我的主任喲，我們都要被欺負死了，這女人訛錢啊，要我賠二十塊錢呢？
”

　　吳衛紅看了眼院子裡，賀團還站着呢，顯然就是給媳婦撐腰的，十八區你說得罪誰都好，得罪李政委都不能得罪賀團，誰家男人出任務都指着有什麼事能搭把手。

　　不說賀團，他下面的三團、四團，幫其他團扛過多少難事。

　　那是實打實的能力。

　　就這闫大芳還上趕着得罪人。

　　但現在圍了這麼多人，這闫大芳又扣了個不團結的大罪，吳衛紅也頭疼。

　　她看了眼林書顔，溫聲道，“小林，這怎麼回事啊？
”

　　“對不起主任，都是我沒考慮到影響，”林書顔語氣溫和，俨然換了個人。

　　“不過您說這也怪不了我是吧，我還在給孩子擦藥呢。
潘橫媽、豆豆媽就上門了，本來我說真要找個理也該關起門來談，但潘橫媽嗓門實在大，一下就引了人來……唉，都是我不好，沒攔着點。
”

　　林書顔語氣滿是自責，闫大芳差點坐在地上，這是……

　　這是蜀中變臉的人都沒她厲害啊……

　　“你，你胡說八道是吧！
！
！
”

　　吳衛紅知道林書顔的意思，但追根究底，這事最開始是潘小寶推了人家閨女，那福寶多乖大家有目共睹。

　　還有闫大芳鬧事不是一次兩次了，平時潘橫自己逃學還帶着别家孩子逃學，好幾個婦女來婦聯反映了，是該教育。

　　吳衛紅臉沉了下來，看着闫大芳。

　　闫大芳雖然蠻橫，但這時候的人對領導都是發怵的，一下就心虛了。

　　“大芳啊，今天我是在沙坑那的，确實是你家潘小寶先動手。
你說這事我要是站你這邊了，不罰一下，是不是将來家屬院的孩子都跟着犯錯？
”

　　闫大芳聽出了意思，急道，“别，别介啊，事不是這麼個事……”

　　她聲音越說越小。

　　吳衛紅嚴肅道，“那我看到的還有假？
我這麼大人難道會污蔑小寶一個孩子？
孩子小，咱還能教育，你要是胡亂給孩子撐腰，那才是帶壞了他們，你說是不是？
”

　　這話屬實有點嚴重，闫大芳狠狠剮了潘橫一眼，潘橫腦袋一縮。

　　打一個巴掌給個棗。

　　吳主任又說，“潘橫今年讀完要去城裡讀中學，咱們軍區都是給孩子送最好的學校。
他要是心思不用在學習上，夠不上人家的錄取要求，咱就是有心無力啊，所以該管的時候是不是要管一管。
”

　　潘橫的學習一直是闫大芳的心病，軍區幫她找好學校，潘橫自己卻不争氣。

　　“诶，主任，我們潘橫會考好的，會的。
”

　　吳衛紅點點頭，“今天這事就這麼着了，大孩子兩邊都受了傷，咱也不罰了，反正明天賀團要帶去拉練。
你家潘小寶推了福寶，你讓孩子道個歉，給點藥費就算了。
”

　　“小林，你說這成吧？
”

　　“诶……憑啥，”闫大芳還想說啥，對上吳衛紅的目光，又憋了回去。

　　林書顔點頭，“吳主任說行就行。
我們倆孩子都乖不鬧事，小的更乖，就是今天挨欺負了我高低要讨個說法。
家裡不差這點錢，藥費我也不多收，給兩塊錢就當長個教訓。
”

　　吳衛紅拍闆道，“你還是懂事的，就這麼定了。
”

　　她拍拍闫大芳的肩膀，“就這樣了。
”

　　闫大芳眼前都黑了，她真是着了魔，惹上這一家子，從上到下都是黑心腸的。

　　氣死人了，她不情不願地從兜裡掏了兩塊錢塞給林書顔。

　　以為這事就這麼了了，大家剛想散去。

　　外頭傳來一道粗犷的聲音。

　　“潘橫，你這個臭小子，還敢打架啊！
！
看老子揍不揍你！
！
”

　　潘橫動作熟練地往闫大芳身後一縮，“媽！
救命啊！
！
！
”

　　潘熊從外頭大步走進來，一身腱子肉，又黑又壯，真長得跟頭黑熊似的。

　　“好啊，打架就算了，你還打不過比你小的，給老子丢臉。
”

　　一看潘熊給兒子起的這名字，就知道是愛幹仗的，回家聽說他被小兩歲的賀小樹打成狗熊眼，真他娘的丢人！

　　潘熊彎腰脫下解放鞋，一下沖着兒子去。

　　潘橫一溜撒丫子就跑。

　　父子倆在院子裡瘋狂追打起來，闫大芳跟在後頭勸架。

　　“别打了别打了，要死啊。
”

　　潘橫跑得猴快，“你你，你憑什麼打我？
”

　　潘熊罵罵咧咧，“打個破架打不赢，還敢來丢人！
！
”

　　“你，你不也打不過賀叔叔!!”

　　潘熊：“還敢頂嘴，小兔崽子！
站住！
！
！
”

　　賀章默默把媳婦拉到身邊，“走了，進去了。
”

　　“砰——”

　　晾衣架倒了。

　　林書顔走上台階又回頭看了眼，“上外頭打去，弄壞東西也要賠哦。
”

　　闫大芳：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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