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書顔誠心實意說，“燕姐，真是辛苦你了，我不在京城什麼都要你打理。
”

　　“哪裡的話，本來就是我拉你入夥的，你已經給了最重要的東西，有雪鹽，有你的頭腦和想法在，你跟誰合作不成？
偏偏答應跟我一起，是我要謝謝你。
”

　　賀小雨托腮左看右看，無奈道，“嫂子，燕子姐你倆别誇了，越誇我感覺自己越沒用了。
”

　　三人哈哈笑了起來。

　　“不誇了不誇了，還虧我們小雨打開了市場。
”

　　喝完杯裡的茶，何燕帶她們看前頭的鋪子，東西還放在後院倉庫，鋪子基本上整理好了，一個櫃台，幾個實木櫃子靠牆放着。

　　整個店面是長方形的布局，大概寬五米，長十來米，空間很大。

　　何燕說，“我想着要是整個店裡放滿櫃子，會不會顯得太笨重了，不夠美觀。
”

　　林書顔指了側面兩道牆，都是紅磚的牆，複古風格。

　　“在牆上打木架吧，不用櫃子，這裡，這裡安幾個木托，上邊放打磨好的木闆就行了。
”

　　林書顔比劃了一下，幹脆找了紙筆給畫了個大概的樣子，其實就是常見的牆面置物架，稍稍畫出幾種不同的排列。

　　“産品直接擺放在上面展示就成，這角落可以放一個小台面，放幾盒試用裝供别人試用，再種幾盆吊蘭或是什麼花。
”

　　她看了一圈，給不少想法，何燕越聽越覺得好。

　　“書顔，你哪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啊，要不是今年才能開店，我還以為你從前開過呢。
”

　　林書顔摸摸鼻子，開店倒是沒開過，但是逛街逛了不少。

　　沒吃過豬肉看過豬跑。

　　三人聊得投入，從鋪子的擺放到開業時的活動。

　　林書顔有開面館的經驗，何燕腦子又活絡，說起來想法也是一個一個往外冒。

　　等到說完，天都黑了，林書顔揉揉肚子餓得孩子都在鬧騰。

　　何燕趕緊道，“餓了吧，都怪我，你在這又不是隻住一天，還問這麼多，咱們三下館子去？
”

　　“好啊！
”

　　林書顔眼睛一亮，饞了，“小雨不是說附近有一家涮羊肉，吃去不？
”

　　一拍即合，賀小雨忙說，“吃吃吃。
”

　　何燕回後頭拿上鑰匙，“那走吧，涮羊肉去。
”

　　走了兩步，林書顔又想起來賀章說來接她，“等等，我留個紙條。
”

　　她撕了張紙，大筆一揮，“隔壁涮羊肉去了！
來這接我！
”

　　然後往門上一拍，三人興沖沖地走了。

　　暮色四合。

　　街上下班的人不少，公交車從旁邊經過。

　　涮羊肉的店不遠，就在轉角，生意很好，坐了好幾桌。

　　何燕是常客，跟老闆認識，打了個招呼就領他們坐到窗邊。

　　銅鍋上來，底下放着炭火，現在天氣熱了要是冬天吃更是舒坦。

　　何燕問了兩人想吃什麼，利落點了兩盤羊肉和幾個小菜。

　　林書顔笑道，“你問我吃什麼，我現在餓起來能吃一頭羊。
”

　　“那你等會兒多吃點，畢竟你一個人吃兩個的，什麼時候生？
等你生的時候我一定給孩子包個大紅包。
”

　　她逗趣，林書顔也跟着貧嘴。

　　“六個月，得到十月才生，那你快多賺錢~紅包不大我可不收。
”

　　賀小雨說，“嫂子，我也賺錢給大紅包。
”

　　“行，終于輪到我花孩子錢的時候了。
”

　　三人熱熱鬧鬧，羊肉很快上來，鍋裡也滾了。

　　何燕調了個據說是獨家秘方的麻醬碟，那羊肉清湯鍋裡一下，撈起來沾着醬吃。

　　也許是今天累了，也許是幾人聚在一起開心，林書顔吃了不少羊肉，後頭還讓老闆加了一碟。

　　她是吃高興了，那邊賀章忙完匆匆來接人，隻看到貼了張紙條，又趕緊找了過來。

　　才到店門前，就看見裡頭吃的熱火朝天的小姑娘。

　　熱氣熏的她臉蛋紅撲撲的，大概是吃熱了，外頭的小開衫都脫了，旁邊的何燕跟賀小雨也再胡吃海喝。

　　真是……她高興就好。

　　男人沒直接進去打擾，又在門外站了會兒，還是林書顔擡頭先看到了他。

　　她眼睛一亮，朝他招手，賀章繞去門口推門進去。

　　進來才發現，何燕跟賀小雨都喝了點酒，已經有幾分醉意，何燕大方道，“賀團長，你是娶了個什麼寶貝啊，書顔真是太厲害了。
”

　　她打了個酒嗝，還招呼他，“坐坐坐，一起吃一點，你家書顔都吃了大半碟羊肉了，好吃的很。
”

　　說完朝老闆招手，“老闆老闆的，再來一碟……哦不，兩碟羊肉。
”

　　整個店裡都是她爽快的聲音，周圍的人投來友好的笑意。

　　老闆上了羊肉，賀章是個地道的京城人，家中又不缺錢，從小就是涮羊肉吃大的。

　　爽爽快快坐到林書顔旁邊，小妻子沒喝酒也跟醉了一樣，乖乖抱着他手臂，沖着他笑，這是玩高興了。

　　“你快吃，我教你調麻醬，可好吃了。
”

　　說着就去拿蘸碟，一副讓她來的架勢，賀章沒阻止，隻是把調料都移到她面前。

　　四勺麻醬半勺醋，再加一點油辣子和腐乳。

　　“噓，這半勺醋是秘方，别人知道了怕是要上來說我們亂吃，但是真的很好吃。
”

　　賀章柔下目光，“你吃飽了嗎？
”

　　吃飽……當然飽了，她摸摸肚子，“我不是吃飽了，是吃太飽了。
”

　　飽得恨不得解開扣子！

　　趁着賀章吃東西的時間，三人又聊了起來。

　　三個女人一台戲。

　　何況還有倆喝了酒的，吵的要命。

　　賀章說，“李向陽那老實性子，怎麼媳婦這麼厲害。
”

　　李向陽是何燕男人，為人正直古闆，林書顔聽何燕說過。

　　“這大概叫互補，一動一靜挺好。
”

　　“那咱倆互補嗎？
”

　　林書顔笑起來，“互補呀，一剛一柔，對不對。
”

　　賀章腦子裡黃了一下，深吸一口氣。

　　“對。
”

　　等他吃完，幾人還不舍得回家了，恰巧李向陽來接人，戴着眼睛穿着薄西裝，果然是斯文老實。

　　跟林書顔幾人連連道謝，然後帶了何燕回去。

　　賀小雨走得歪歪扭扭，被賀章提溜着後領子塞進後座，然後就開始呼呼睡覺。

　　賀章直擰眉頭。

　　林書顔說，“你可别訓小雨啊，她最近心裡都不舒服，又剛考完試，難得開心。
”

　　“以後是不是家裡的人我都不能訓了，要跟你打報告？
”

　　林書顔煞有其事地點頭，“對，跟我打報告，我批準了才行。
”

　　真是沒一點地位了。

　　賀章發動車子，默默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家中地位。

　　等孩子出生了，他八成還要往後移一位！
！

　　岌岌可危。

　　回到蘇園，賀章先把後頭那睡得流口水的妹妹弄回房間。

　　奶奶吓了一跳，聽到隻是喝了點酒才放心。

　　林書顔吃撐了，拉着賀章在院子裡散步，她撐着腰也一圈一圈走。

　　“早知道就不貪嘴了，頂得難受。
”

　　賀章心疼媳婦，隻能攬着人，“想吃什麼時候都能帶你去吃。
”

　　林書顔走累了，停下挂在他身上，撒嬌道，“你對我真好。
”

　　月光銀亮亮照下來，她黑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，一雙眼溫柔又漂亮。

　　親吻落在她眼皮上，很輕。

　　男人啞着聲音說，“不對你好對誰好。
”

　　林書顔順勢說，“那我也去燙個卷發吧，何燕那樣式兒的~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賀章忍了又忍……好看嗎！
不好看，他喜歡妻子又長又黑的直發。

　　“真的要燙？
”

　　林書顔悶悶笑起來，“你不喜歡啊，可時興了，街上好多人都燙了。
”

　　“行……”嘴巴說着行，眉頭卻擰得不成樣子。

　　林書顔沒再逗他，“算了算了，你就喜歡黑長直，等我生完孩子再燙，到時候不能說不。
”

　　“我現在也沒說。
”

　　“是沒說，但挂在你臉上呢，”她擡手，柔弱無骨的小手摸摸他眉頭，然後說，“上樓吧，不撐了。
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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