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嚴肅道，“賀章他爸這事，很敏感，你們少摻和。
”

　　“是嬌嬌多事了，隻是擔心賀團受影響，所以想盡點力，”陳嬌臉白了點。

　　氣氛一時涼了下來。

　　連剛還在說話孟明月都閉了嘴，奇怪看了陳嬌一眼。

　　家裡其樂融融，陳嬌看着老太太手裡疊的小衣服，又看看圍着林書顔的幾個孩子，心裡有些不舒坦。

　　“書顔姐，外頭好熱，我走過來都渴了，您這裡有綠豆湯嗎，能不能給我倒一杯。
”

　　林書顔還沒吭聲，賀小雨炸毛了，“陳嬌，你家有皇位吧，你是哪裡來的公主啊，還要人給你倒綠豆湯。
”

　　她又一個白眼丢了過去，“我們家一家人照顧嫂子，你還想她伺候你，做夢呢？
”

　　陳嬌臉發燙，“你，你怎麼這麼說話啊。
”

　　“我就這麼說話，這是我家我愛咋說話就咋說話，倒是你趕緊走。
”

　　外頭傳來腳步聲，陳嬌壓下心口的火，聲音突然委屈起來，“之前婷芳的事，我是跟書顔姐有點誤會，但也是為了團員着想，才會發生争執的，我跟書顔姐道歉就是了。
”

　　門推開，賀章走了進來。

　　剛剛的話一字不落聽到耳朵裡，他冷眉挑了下。

　　“賀團回來了，我今天代爺爺來看下賀奶奶，順便跟書顔姐道歉。
”

　　賀章就站在那裡，眉眼間帶着寒意，不客氣說，“道完歉就走。
”

　　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，首長家的大兒子，要不是現在的身份壓住了身上的脾氣，絕對比這更吓人。

　　陳嬌勉強維持着笑，知道今天是白來一趟了。

　　不甘心地說了句，“賀奶奶，那我下次再來看你。
”

　　“不用了，我老太太有什麼好看。
”

　　陳嬌尴尬往外走去，賀小雨拿起桌上的水果塞還給她，“拿走拿走，我們家又不是沒有。
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人走了，賀章徑直朝着沙發走去，一張臉繃着，看出情緒不佳。

　　他半抱着林書顔從地毯上起來，皺眉說，“坐地上又要腰疼了。
”

　　“幹嘛啊，怕我要你揉嗎？
”

　　林書顔擡眼，眼裡閃過一絲揶揄的笑。

　　“怕你難受，”男人說得認真，倒讓林書顔有些不好意思，乖乖坐在了沙發上。

　　奶奶看着這大孫子，說，“那老陳家的小姑娘也不行啊，看着滿肚子小心思。
”

　　賀章冷笑，哪裡是小心思。

　　滿肚子肮髒的心眼。

　　他又低頭跟自家媳婦說了句，“别靠近她。
”

　　“知道了，過幾天我就請假了，婦聯那邊不過去就遇不上她。
”

　　“嗯。
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一家人吃了晚飯。

　　晚上，林書顔跟賀章說起福寶去育苗班的事。

　　說着說着就想到了什麼，莫名開始傷心

　　“福寶怎麼一點都沒不舍得我啊，别人家的孩子都抱着媽媽腿哭。
”

　　她眼睛通紅，“福寶是不是不喜歡我了，嗚嗚……”

　　賀章抱人在懷裡哄，醫生說了，孕婦就是這樣，看到下雨都能哭……

　　因為福寶這事哭，總好過上次因為老公太少哭。
她說要是多幾個丈夫就好了，就不用自己這麼辛苦照顧她。

　　說得賀章一個頭兩個大，又氣又心疼。

　　他耐心哄着，“福寶怎麼會不喜歡你，她最喜歡就是我們顔顔。
”

　　“那她怎麼不哭。
”

　　賀章：……

　　好在賀團長想這種不殃及自己的事，邏輯滿分，“那是因為福寶知道舅媽肯定會接她回家，她信任你，所以才不哭。
”

　　“那小丫頭，以前我見得少，抱都不讓抱。
那會兒在夏橋村的時候，你抱她她就樂意。
”

　　林書顔想了想，覺得有點道理。

　　輕易就被哄好了。

　　“好吧，那她明天會哭嗎？
”

　　賀章：明天怎麼讓孩子哭一下。

　　隔壁的小福寶不安地翻了個身，抱着碎花兔兔呼呼大睡。

　　賀章把人放在床上，“顔顔，該睡覺了。
”

　　林書一下又想去了别的地方。

　　“奶奶怎麼誰都認識啊，聽說陳嬌的爺爺是以前的老政委。
”

　　聽到這女人的名字，賀章就生理不适，“老太太以前動蕩的時候，跟爺爺風裡來雨裡去，幫了不少忙，各個團隊的人都接觸過。
後來安定之後，奶奶也是拿過一等表彰，還被接見。
”

　　“原來這樣，還真厲害。
”

　　“嗯，講完了，睡覺。
”

　　“别呀，我還不想睡，你再講講爺爺的事迹呗，”林書顔抓着他衣襟，還想聽。

　　賀章說一不二，不說就不說了。

　　“睡覺，明晚再講。
”

　　“别嘛……”

　　小嘴被堵住，她說一句就被親一下。

　　隻能氣鼓鼓地睡了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預産期是十月初。

　　賀章跟營地請了假，準備提前去市區，直接住在醫院裡。

　　李政委問，“那表彰會真不去了？
本來還說你今年能上台領獎，上報呢。
”

　　“不去。
”

　　賀章收拾着桌上資料，不甚在意，他出任務本身也不是為了表彰。

　　知道他有多看重那媳婦，李政委也就随口一問。

　　“得得得，假給你請了，照顧好小林同志。
”

　　“當然，”賀章把一疊文件遞給李政委，大步往外走去，“這些就麻煩領導簽字了。
”

　　“嘿，你小子……一切順利啊。
”

　　賀章擺擺手。

　　想到當初拿着離婚報告回去的樣子，李政委搖搖頭，誰能知道現在都要當爹了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林書顔是去生孩子，不方便帶着福寶和小樹。

　　賀小雨跟着去，留下奶奶和他們留在軍區。

　　估摸着還有十來天才會生，等發動的時候再麻煩小丁送奶奶進城。

　　賀章上樓收拾衣服。

　　林書顔就在交待小樹，“錢和票都在櫃子上，每天去食堂買飯菜，或者去小青阿姨家吃也行，舅媽都說好了，一定要記住啊，不要讓太姥姥做飯。
”

　　想到之前的燒焦玉米烙，賀小樹認真點頭，“我去食堂買飯。
”

　　“嗯，有什麼事都可以找小青阿姨，小樹是男子漢了，可以照顧好奶奶跟妹妹嗎？
”

　　“可以的舅媽，你……你把妹妹生完就回來了嗎？
”

　　賀小樹眼睛紅紅的，抱住了林書顔。

　　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