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陳嬌，你胡說什麼啊！
”

　　王滢滢大喊一聲，陳嬌也太過分了！
！

　　“你安得什麼心，這是婷芳自己的決定，關書顔什麼事，你嘴巴太不積德了吧。
”

　　林書顔手搭在肚子上，卻沒太過生氣，隻是看向吳衛紅，“主任覺得呢？
”

　　吳衛紅一直沒開口，此時也很難得做決定。

　　她一方面知道，這件事不是夏婷芳的錯，另一方面也在考慮最恰當的處理方法。

　　陳嬌說的話，有一部分……是要考慮到的。

　　打過孩子的女人，還怎麼再嫁人？

　　誰不是半推半就就忍了。

　　“要不要孩子的事，怎麼都是要告訴婷芳家裡的，這事責任重大……”

　　吳衛紅考慮得更多，萬一打孩子的過程中出點事情，誰去擔這個責任。

　　夏婷芳趕緊道，“我自己能負責！
”

　　“我可以寫下保證書，不管出什麼事，都我自己負責。
”

　　“如果讓家裡人來，我不如現在就死了，”夏婷芳咬着牙，不像是說假的。

　　吳衛紅臉沉了下去，“你這孩子……婷芳，這不是件小事。
”

　　看着吳衛紅的态度，林書顔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，這個時候的人确實很難去理解夏婷芳的決定，但她原以為至少在婦聯這樣提倡女性獨立的地方，應該會好一點。

　　但現在看來，還是想得簡單了。

　　“吳主任，現在還是先讓衛生院那邊做個檢查，看看怎麼說。
”林書顔适時開口，“我陪她去，婦聯這邊還是重點去抓人吧。

　　婷芳說那人是聯誼會上認識的，當時滢滢做了登記，按着上面的名字一個一個去對，看是不是他們親自簽的。
”

　　“好好好，本子還在我那裡呢，”王滢滢倒是積極，跑回位子上。

　　陳嬌冷哼一聲，“林書顔，婦聯都讓你來安排了是嗎？
吳主任還在這呢。
”

　　“我說陪婷芳去，有什麼事我會負責。
”

　　林書顔字字有力，也沒看幾人一眼，帶着夏婷芳往外去。

　　王滢滢抱着本子，看了吳衛紅一眼，“主，主任，那我去查了？
”

　　“去吧，”吳衛紅擺擺手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到了衛生院，林書顔把情況一說。

　　醫生先給夏婷芳查了下，各方面還正常，但是人太瘦了，盡量養幾天再打，而且最好去市區醫院，那邊設施比較齊全。

　　事情就這麼定下來，兩人往婦聯回去。

　　這麼一折騰已經到了中飯時間。

　　夏婷芳心裡有些過意不去，書顔姐自己還懷着孩子，卻陪她這麼到處跑。

　　“書，書顔姐，辛苦你了。
”

　　林書顔笑笑，“不辛苦，其實我很欣慰，你比我想象的更勇敢，你是個有思想又堅韌獨立的女孩，以後一定會過得很好。
”

　　“嗯，”夏婷芳重重點了頭，她想說，如果不是書顔姐，她也不會這樣勇敢。

　　她見過書顔姐在賀團身邊撒嬌的模樣。

　　見過她在孩子面前溫柔細心的模樣。

　　原來面對這些事，她是那樣的笃定和認真，讓人安心。

　　夏婷芳不止一次在心裡感慨，她想要成為那樣的人，所以現在經曆什麼，都會堅強面對

　　*

　　兩人回到婦聯，陳嬌和吳主任都不在，倒是何秀秀來了。

　　她在小會堂訓練，聽後頭過去的姐妹們說了早上發生的事，就匆匆跑過來了。

　　“婷婷，你沒事吧？
”

　　何秀秀上前拉住她手，滿眼都是關心，小會堂裡大家都在讨論着，總有平日裡不對付的人說些不中聽的話。

　　她隻怕夏婷芳聽見難過。

　　“沒事的，”夏婷芳展顔露出一個笑，心情從未有過的輕松，“剛剛書顔姐帶我去衛生院檢查，過幾天就能解決了。
”

　　“好，那就好。
”

　　兩人說着話，林書顔回到位置上喝了杯水，“婷芳，你倆先回去吧，這幾天記得好好吃飯，我給你的東西也記得吃。
”

　　“好，謝謝書顔姐，我們先走了。
”

　　兩人相攜離開，還在小聲說話，何秀秀逗她開心，“書顔姐給你什麼好吃的呀？
”

　　“唔，反正不給你吃。
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王滢滢去對名字了，馮娟也不在。

　　辦公室裡隻有餘小青和林書顔，她走到林書顔旁邊，拉了椅子坐下，“書顔，早上的事情我都聽馮姐說了，前頭陳嬌跟主任說了好一會兒話，一起出去了。
”

　　“嗯，”林書顔淡淡點了下頭，“小青，你覺得婷芳應該妥協嗎？
”

　　餘小青搖頭，她雖然膽小腼腆，怕别人的目光和閑話，但如果換做她，她也不想妥協，“我會跟婷芳一樣，不會毀了自己一輩子。
”

　　林書顔笑了起來，“我就知道沒交錯你這個朋友。
”

　　“書顔，有什麼要做的你就找我，我幫你，”餘小青說得認真，還捏了捏拳頭。

　　林書顔笑道，“你這看起來像要去打架，現在沒什麼能做的，等賀章那邊先抓到人，過幾天我要去市區做産檢，正好帶着夏婷芳一起去。
”

　　她手搭在肚子上，說道，“隻希望這中間不要出什麼事就成。
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校場上，烈日當空。

　　訓練的隊伍筆直立在大太陽底下，步履整齊，神情嚴肅。

　　王滢滢拿着名單跑到校場邊，入口有人守着，她去的時候賀團正過去的視察，順便帶了她進去。

　　“早上怎樣了？
”

　　直到賀團長問的是什麼事的，王滢滢一五一十說了，沒忍住還告了陳嬌的狀，“賀團，你說這陳副團咋這壞心眼，書顔姐又沒得罪她。
”

　　要換做以前，王滢滢看到這臉黑冷面的團長，巴不得跑出八裡地，現在因着林書顔的關系，倒是不怕了。

　　賀章眉心擰成‘川’字，腦子裡把陳嬌這人回憶了一下，然後轉身往回。

　　“你直接去找文長钊，讓他帶你找人。
”

　　說完，大步離開。

　　“诶……”

　　王滢滢甩甩腦袋，算了算了，她管不了，賀團肯定是去處理這事了。

　　她跑到四團的位置，找了文長钊。

　　冊子上的名字當時記得挺整齊，按照團隊順序寫的，沒花多少功夫就挨個叫過來核對了。

　　核對到一半，就有個人說，他當天本來是要去，後頭被團長臨時安排了事情，所以根本沒去。

　　可冊子上他名字的那一欄裡，卻是簽了名。

　　王滢滢該細心時細心，拿了一支筆讓他在旁邊再寫一遍自己的名字，兩個字迹完全不一樣。

　　又找了他的團長證明。

　　“你先回去，後面有事我再找你。
”

　　“好嘞，”那兵不明所以，跑回了隊伍裡。

　　王滢滢覺得問題八成就是這，那天有别的人故意簽了他的名字，混進聯誼會，但還有一半的人沒核對完。

　　王滢滢壓下着急的心情，繼續把整本冊子核對完。

　　回到辦公室已經是中午，裡面的人都去吃飯了，隻有林書顔在辦公室吃，是賀小雨送來的。

　　“書顔，有問題有問題，”王滢滢跑到桌邊，端起茶灌了一大口，“我，我給你說，還真有個人那天沒去，然後是别人簽的名。
”

　　她拿起冊子指給林書顔看，“你瞧，就是這叫周山的，就是他。
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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