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前院拿了棟棟喜歡的小酥肉，林書顔帶着兩人出了面館。

　　“哈哈哈，劉棟棟你還被小妹妹揍哭了，”劉禾禾笑得前俯後仰。

　　劉棟棟急了，“不是哭，是鼻子酸掉眼淚了！
！
”

　　哼，早知道不告訴他姐了。

　　“誰讓你把福寶牙撞掉的，快跟福寶道歉去。
”

　　林書顔正好進門，好笑說，“要道歉也得甯甯先。
”

　　結果就是，三個小孩在院裡，你說‘對不起’，她說‘沒關系’，然後嘻嘻哈哈又鬧一起了。

　　林書顔搖搖頭，跟劉爺爺打了個招呼，想着懷孕了，順便選了布料訂幾件衣裳。

　　不知道為什麼，懷甯甯三個月的時候，肚子都沒什麼變化，這回摸着已經有點鼓。

　　過兩天檢查的時候還得問問醫生。

　　…

　　幾人晚飯留在面館吃。

　　賀章一回來就看見閨女黏在媳婦身後。

　　平常這會兒得在巷子裡野。

　　“爸拔，你肥來啦~”

　　“嗯，”他上下打量着小團子，“今天闖禍了，跟着媽媽幹嘛？
”

　　隻有闖禍挨了批評才這麼文靜。

　　“沒有闖禍，我跟媽媽天下第一好，”甯甯說着就抱住媽媽腿。

　　林書顔正在疊衣服，拍了下她小腦瓜，“去前面看看吃飯沒，你黏糊得媽媽沒法疊衣服了。
”

　　“哦，收到！
”

　　小團子歪歪扭扭敬了個禮，跑走了，外邊遇上澤澤哥哥又一下撒歡在院裡跑起來。

　　賀章上前，幫媳婦手裡的衣服疊好問道，“她幹嘛了？
”

　　問完收到媳婦嫌棄的一眼。

　　賀大團長冒出三個問号，“我…幹嘛了？
”

　　“你閨女今天把人打哭了，說跟你學的。
”

　　賀章詫異，“打誰了？
”

　　“隔壁棟棟啊，人家九歲的孩子，她一拳揍上去流鼻血了。
”

　　林書顔把下午的事情一說，賀章唇角勾起來，冷厲的眉染上笑。

　　林書顔無語，“你還挺得意？
”

　　“不是别人打她就成。
”

　　“啧，”林書顔怼他，“反正你下回要注意行為，她可喜歡學你了，棟棟又不是壞孩子，她不問就上去揍人。
”

　　賀章把衣服放進櫃子裡，拉了媳婦到床邊坐下，沒聽進去，“反正我覺得咱閨女沒錯，保護姐姐有什麼錯。
”

　　“你！
”

　　眼看媳婦要炸毛，賀章趕緊摟過來親了一下，“都聽你的。
”

　　等把人哄好，林書顔拉着他手在肚子上摸了摸，“你覺不覺得我肚子長得有點快。
”

　　她身上的變化賀章記得清清楚楚，摸到那鼓起的一點皺眉，“這個比較胖？
”

　　林書顔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！

　　長胖這種東西，孕婦可聽不得！

　　“明天去醫院查，我已經約好了，”賀章不太放心，孩子大了不好，又辛苦又難生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第二天，賀章特意空出時間。

　　甯甯在家跟福寶玩，夫妻倆去了醫院。

　　結果一檢查。

　　賀大團長人傻了，雙胞胎。

　　他拿着B超在走廊裡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，來回走了幾步。

　　不抽煙的人突然想抽點。

　　林書顔倒是開心，跟醫生說完出來。

　　“賀章，”她彎着眼站在門邊，賀章快步過來牽住人。

　　說出的話卻有些自責，“怎麼就兩個呢。
”

　　“嗯，你幹的好事。
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“逗你呢，兩個又沒事，醫生說孩子很健康我身體也好，沒問題的。
”

　　一個他都焦慮，還兩個。

　　那麼小的肚子怎麼裝下兩個孩子，男人真是要瘋，鎖着的眉松也松不開，“先回家。
”

　　到家，夫妻倆上了樓。

　　男人向來遇事冷靜，這會兒卻有些不常見的焦躁，在房裡轉了兩圈也不知道幹嘛。

　　林書顔進衛生間洗了手出來，就看見窗前背對的男人，手按在窗框上沉默站着。

　　柔軟的雙手抱住他覆着薄肌的腰，林書顔小臉貼了上去，“幹嘛呀，這麼不開心。
”

　　“我想了下，商檢局那邊的事先交給文長钊和小丁，我在家陪你，”他要不在家，保不齊媳婦又到處晃，不是店裡就是面館、餐廳，哪哪都去。

　　賀章說着轉過身低頭看她。

　　林書顔沒什麼意見，“你該忙就忙，兩個一個都一樣，家裡有雲姨呢，沒問題的。
”

　　“賀小雨怎麼還不回來，出去玩瘋了，我叫她回來！
”當親哥的開始無差别攻擊。
，想到誰都要怼兩句。

　　胸口被軟綿綿捶了一下，林書顔瞪他，“小雨跟鐘阿姨玩得好好的，該回來就會回來，你别煩人家。
”

　　賀小雨陪鐘阿姨去南方玩了，已經去了大半個月，林書顔覺得挺好，她好不容易讀完大學當然要好好放松一下。

　　說到這，她正好轉了話題，“等回來，她跟付洋的事也要安排起來，付洋說會去接她嗎？
”

　　賀章沒啥興趣，“他過幾天忙完就去接。
”

　　“那不就行了，不許搗亂啊，”林書顔小手指着男人，跟哄閨女似的。

　　賀章抓住她手放在唇邊，“我又不是賀以甯。
”

　　“對了，我去給甯甯說有兩個小寶寶，她得多開心呀。
”

　　想到這，林書顔一下放開男人往外走。

　　賀章趕緊跟了上去，“慢點走！
”

　　真恨不得拴褲腰帶上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一周後。

　　賀小雨終于回來了。

　　裝着大包小包回到蘇園，付洋送的人，送完就上樓跟賀章談事去了。

　　賀小雨東西一丢，飛奔過來，“啊啊啊，嫂子我好想你啊，我給你們買了好多東西！
！
”

　　這麼幾年，賀小雨沒一點變化，還跟從前一樣咋呼。

　　甯甯一口一個‘小姑姑’貼着她，被賀小雨抱起來猛猛親了幾口，“乖死了，我的小甯甯，快來小姑抱抱。
”

　　她抱着甯甯，兩人往地毯上一坐，就開始往外摟東西。

　　那大包小包裡什麼都有，吃的、用的、玩的，花裡胡哨。

　　賀小雨一邊說哪裡哪裡好玩，一邊說杭城的情況，“嫂子你不是讓我從杭城過嗎，我在溫家住了兩天嘿嘿，看到茶樓了，生意好得不行。
”

　　“當然好，”林書顔笑眯眯看她，“嗯哼，付洋去接的你？
”

　　“對啊。
”

　　“四天前就去了，你們一起在溫家住的？
”

　　“咳咳，對，還有鐘阿姨，這不是省了上外面住招待所嘛。
”

　　欲蓋彌彰，心虛。

　　林書顔好笑地在她旁邊坐下，“日子選好沒啊，鐘阿姨不是說她南方有朋友，選日子很在行。
”

　　賀小雨眨眨眼，“就下個月初十，會太快嗎？
”

　　出去這麼久，什麼都沒準備呢。

　　“不快，再等下去付洋真要去當和尚了。
”

　　賀小雨趕緊捂住甯甯的耳朵，“嫂子，你不要這樣突然……大膽發言。
”

　　“我說的是實話，你這一晾就是四年，我突然有點同情付隊。
”

　　林書顔低頭看了眼耳朵被捂住的閨女，正埋頭在扒拉玩具。

　　她壓低聲音說，“其實我覺得，結婚之前試一試也成，省的洞房花燭開盲盒，付隊應該……行的吧。
”

　　林書顔帶入了一下賀章。

　　要他忍四年，哦吼……

　　不對，加上前頭暗自喜歡小雨的那些年，林書顔默默對付大隊長豎起大拇指。

　　賀小雨臉上一陣青紅交加……嘟囔道，“嫂子，他怎樣我反正都要跟他結婚！
”

　　就算是不行。

　　賀小雨甩甩腦袋，把這問題丢出腦子裡。

　　結果到了晚上，躺床上還忍不住在想。

　　付洋不會真的……不太，行吧。

　　最近一次在杭城，他晚上進她房間單純抱着她睡，呃……

　　閉眼就睡連親一下都沒有！
！
！

　　越想越不對勁。

　　第二天，賀小雨就跑回了軍屬區找人，打包了家裡的飯菜，她就在辦公室等着人。

　　等着等着，付洋跟李局一起回來了。

　　兩人邊說話，瞥見小姑娘在辦公室付洋在門口停下來，若有似無得擋住了拿着大茶缸的李局。

　　“走啊，你杵着幹啥，進去再說說。
”

　　付洋擡起腕表，骨節分明的手點了兩下表面，“午飯時間，下午再說。
”

　　“嘿你小子，你局長還是我局長啊，”李局探着腦袋往裡一瞧，瞧見俏生生坐在他辦公桌後的小姑娘。

　　“咳咳，李叔叔好。
”

　　賀小雨打了個招呼，李局跟賀平國是好友，賀小雨是這一圈叔叔看着長大的。

　　現在大家都知道她是付洋的小媳婦，見着都要調侃兩句，難免害羞了。

　　“得，小媳婦來了，小雨啊你們吃飯，請柬趕緊給我送來。
”

　　付洋進了辦公室，随手将外套挂在架子上，挽起襯衣袖子。

　　襯衣布料下男人肌肉結實，隻在她身旁坐下就籠上一層熱氣。

　　賀小雨低頭打開飯盒，嘟囔說，“你坐這麼近，熱。
”

　　“我不熱，”付洋看她垂着的眼，睫毛顫顫的，喉結忍不住滾了兩下。

　　不熱，但餓。

　　他深吸一口氣，“今天沒事？
不是說在家裡陪你嫂子。
”

　　“我吃完飯就回去，”她把筷子塞給付洋，自己也拿了一雙戳着碗裡的米飯，有點後悔。

　　怎麼開口問呢？

　　不應該來辦公室的，外頭都是人，也不能怎麼滴。

　　她心不在焉戳着飯，看得付洋皺眉，“飯不吃給我。
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吃吃吃。

　　吃那麼多也沒用，攢着的力氣都去哪裡了，一點沒用在她身上。

　　賀小雨嘟嘟囔囔，把飯往他面前一推，男人還真不客氣把飯倒自己碗裡。

　　“你……”

　　“你什麼，不是你說要減肥嗎？
”

　　付洋倒走米飯，夾了兩筷子菜，又夾了一個大雞腿，把她不吃的雞皮弄掉才給她。

　　“可以吃了不？
”

　　賀小雨看着碗裡的菜，心口一下又舒坦了，都是她喜歡吃的。
雞腿隻有一個，另外都是雞肉，男人一點不在意。

　　她啃了兩口，眨巴着眼睛。

　　付洋知道小未婚妻不隻是來送飯，估摸憋着什麼話，偏不問等她自己憋不住。

　　飯菜很好吃，男人吃了兩塊雞肉，飯下去了大半碗，咀嚼時候帶動喉結，性感地滾動着。

　　“付洋……”

　　賀小雨湊過來，把雞腿放在他碗裡，“還是你吃吧，補補身子。
”

　　“？
？
？
”

　　這話說得就很微妙，他一個正值青壯年的男人補身子？

　　不說身體，還說得身子。

　　說不出得怪異。

　　付洋放了碗筷，目光涼涼看着人，“我幹嘛要補身子？
”

　　“讓你補就補，哪那麼多廢話，”賀小雨瞪他，惱怒看着雞腿，趕緊吃下去就行了，她今天任務算完成。

　　問不出口改天問。

　　腰被一下攬了過去，付洋拎小雞仔一樣把賀小雨箍到身前，薄唇快要貼上她耳尖。

　　眼看着那耳尖染上绯紅，他咂摸出點滋味來。

　　“賀小雨，你覺着我哪裡有……問題？
”

　　“沒有！
”

　　嘴比腦子快，說沒有身子卻一下緊繃起來，止不住得發熱，“沒，真沒有。
”

　　“真不說？
不說我就不問了，”付洋作勢就要松開人，手臂一下被抱住。

　　賀小雨睫毛顫顫地看着他，目光漸漸下移，在某個地方停頓了一下又迅速移開。

　　“你你你……”

　　“賀小雨，”臉被捏住，付洋要氣笑了，剛想訓一頓外頭來了人。

　　“付隊，人抓回……來了，”門口的手下隻伸出個腦袋又快速躲了開去。

　　付洋松開懵懵懂懂的人，把那雞腿丢回她碗裡，看那力度就知道氣得不輕。

　　他俯下身咬牙說，“吃了，你最好今晚到我家等我。
”

　　賀小雨，“……”

　　完了，惹毛了。

　　等人一走，她郁悶地啃起雞腿，想到付洋那憋屈的樣子又有點好笑。

　　去就去，怕什麼。

　　付洋就是隻紙老虎，兩人捅破窗戶紙後，這些年什麼都讓着她。

　　也不對，從前也讓着，隻是現在叫縱着。

　　賀小雨乖乖吃了飯，小媳婦似的把他桌子整理好。

　　寫了張紙條，才離開公安局。

　　*

　　夜深。

　　賀小雨沒去付洋家，回了軍屬區住。

　　賀平國早回來了，奶奶這幾天也在家，賀小雨美滋滋吃了晚飯就上樓睡覺。

　　深更半夜，窗戶被敲響。

　　她從床上爬起來開窗，二樓的屋外男人站在狹窄的雨檐上。

　　“付洋，你瘋了，”賀小雨眼睛瞪大，趕緊拉住他手，生怕人掉下去。

　　男人在窗框上一撐，動作利落地跳了進來順手關上窗。

　　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