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書顔好笑，“去洗把臉醒醒神，就後頭孟副師的閨女，孟明月。
”

　　“哦，小樹的好朋友呀！
”

　　“是呢。
”

　　“早知道我早點起來瞧瞧什麼樣子，”賀小雨邊說着，邊進衛生間潑了一把冷水。

　　“嫂子，你今天怎麼樣，有沒有不舒服？
”

　　林書顔身子沉，昨天腿上有一點點浮腫，恰好賀章又回去接奶奶了，是賀小雨倒了熱水給她泡腳的。

　　“今天還好，不用擔心。
”

　　賀小雨在她身邊的坐下來，“我每天可擔心了，你要是哪裡不舒服，我哥回來得訓我一頓。
”

　　“哪裡這麼誇張，诶，你哥傍晚應該能到了吧。
”

　　“他不是說中午出發的嗎，能到。
”

　　兩人窩在沙發上看了會兒書，林書顔又問她，“你琵琶彈得挺好呀，學多久了？
”

　　之前在京城都不知道賀小雨會彈琵琶，這次到軍區她帶過來，林書顔才發現。

　　“我八歲就開始學了，還是我姐讓我學的，她說姑娘家學個樂器也不錯，那會兒不是女子學校裡都流行學樂器嘛，不過大多都是什麼西洋樂器。
”

　　“我本來想學小提琴，結果我哥正好在家。

　　我飯桌上一提就被他斃了，說要學就學老祖宗的東西，你知道嗎，整個學校就我一個人彈琵琶，那老師都是我哥請的……”

　　林書顔笑了起來，從前賀家應該也是很熱鬧的，她在腦子裡回憶了一下，賀章父親的事，或許很快就有轉機了。

　　兩人聊了會兒天，林書顔又想起什麼，“對了，最近買飯，怎麼都是李正送你回來啊？
”

　　說來也是巧，那李正就是當時賀章出事，林書顔坐火車到邵陽，車上遇見的一家子。

　　他進了十八區，他母親因為做得一手好飯菜，也申請進了食堂做事。

　　第一次看到的時候，還是李正先認出來，一頓咋舌，竟然是賀團的媳婦。

　　林書顔好半天才想起，畢竟比起那時候，李正簡直像被曬成了黑炭，但整個人更精神也更像個男子漢了。

　　“沒為什麼啊，我帶着福寶，拿不好飯菜他不就送我了，”賀小雨趴在沙發上，坐沒坐相，翻着賀小樹的小人書看得起勁。

　　那模樣，就是個沒開竅的小姑娘。

　　光長年紀不長腦子。

　　估計對付洋都是懵懵懂懂的。

　　林書顔沒再說什麼，又待了會兒，眼見着到了四點。

　　兩人去廚房準備晚飯，這月份，賀章不讓她做飯，平時都是指揮着賀小雨幹。

　　今天難得男人不在家，她終于可以動動手，對于愛做飯的人來說，燒兩道喜歡的菜也很心情愉快。

　　賀小雨聽她的炖了湯。

　　林書顔燒了一道紅燒肉丸，一道糖醋排骨，原本沒打算做，但是孟明月喜歡吃。

　　許久沒見面，該給孩子做點喜歡的。

　　剩下的蔬菜賀小雨去炒，家裡的鹽加了靈泉水的結晶，放進去味道不可能不好。

　　賀小雨弄着，沒一會兒外頭就傳來車子的聲音。

　　林書顔扶着腰出去，站在走廊下看見奶奶下了車。

　　“奶奶，你來啦。
”

　　她要下台階，奶奶看得擔心，“诶喲，慢點走慢點走。
”

　　林書顔隻是肚子有點大，天天喝着靈泉水，偶爾還吃吃野山參，身體倍兒棒，沒有什麼負擔。

　　“沒事啦，我好着呢。
”

　　後頭賀章已經走過來，伸手牽過她，“你跟奶奶進去，我拿東西下來。
”

　　“好。
”

　　林書顔和奶奶進了屋子，老太太坐了半天的車還很精神。
拉着林書顔的手就是不放，“快讓奶奶瞧瞧，最近有沒有胖一點。
”

　　“奶奶，這您還要瞧啊，您看看我這肚子，胖了一圈。
”

　　“肚子胖肚子的，奶奶是看你，怎麼還是這麼瘦，是不是沒吃好飯。
”

　　賀小雨正好端着菜出來，“那不能，嫂子胃口還不錯，就是吃不胖~天生麗質。
”

　　林書顔在奶奶面前也俏皮着，“是呀是呀，等我一生完，又跟之前一樣苗條了，還不用減肥呢，多省事。
”

　　“也是，沒有不舒服就成，吃飽飽的生的時候有力氣。
”

　　左右一個月就要生了，老太太每天在家裡都惦記着。

　　“你媽媽看我過來她也想來，隻是你嫂子孩子丁點兒小，面館又少不了她，所以這時候來不了。
”

　　“我知道呢，前幾天才寫過信，我讓她安心待在京城就好，大不了生的時候再說。
”

　　幾人說了會兒話，賀章把奶奶的行李都拿了進來。

　　外頭幾個孩子也回來了，小樹向來懂事，飯點就會回家。

　　孟明月一陣風似的跑進來，“林阿……啊，賀叔叔啊。
”

　　大嗓門變成了小貓咪。

　　太久沒看見賀章，孟明月好不容易熟悉起來又害怕了。

　　小樹和福寶走在後面。

　　福寶瞪圓了眼睛，“啾媽，太姥姥！
”

　　“诶，乖寶，過來太姥姥這。
”

　　福寶跑了過去，小臉曬得紅撲撲的，還挂着汗，今天她好開心呀，明月姐姐來了，太姥姥也來了。

　　福寶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寶寶。

　　一張桌上有幾個愛說話的。

　　開始還挺熱鬧，後頭吵得腦袋瓜子疼。

　　孟明月講得眉飛色舞，說爬樹被姥姥打屁股了。

　　去摘野菜又被蜜蜂盯了，鼻子腫成了豬鼻子。

　　她說的生動有趣，說完福寶就學小豬‘哼哼’了兩下。

　　一桌人哈哈笑。

　　林書顔笑得歪倒在賀章身上，男人揉揉額角，看着她笑到發顫的肚子，有些心驚。

　　要不然，最近還是别讓孟明月來了。

　　這孟建國開個會都沒她女兒一頓飯說得多，他還真沒看出來，老孟家的孩子哪裡來的說書本事。

　　當然，一兩年後，賀章也對自家孩子充滿了疑問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賀章：腦瓜子嗡嗡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