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嫂子，嫂子，賀團長醒了，我去叫醫生。
”

　　林書顔是被餘小青叫醒的，她趕緊從床上爬起來，外衣都沒來得及穿，就跑去床邊。

　　剛醒來的腦子一片混沌。

　　賀章眼睛緩緩睜開，又被光線刺激地閉上。

　　腦子像上緊的發條，繃着生疼。

　　麻藥早就退去，胸口處動了刀子的地方更是撕開一樣，要換了平常人，早就大喊出聲。

　　不過兩分鐘，他腦門上全是疼出的汗。

　　“賀章，賀章……”

　　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，賀章恍惚着以為是做夢，柔軟的手就貼上他額頭，幫他擦去汗，帶着獨屬于她的馨香。

　　林書顔手都是抖的，看他眉心緊皺的模樣，想象得到有多難受。

　　“别亂動，等醫生過來，是不是很難受…”

　　她問得小心翼翼，賀章用盡力氣才睜開眼，嘴唇嚅嗫幾下，想說沒事，又發不出一點聲音。

　　林書顔手忙腳亂，“我倒點水，你别急着說話，不要動。
”

　　走廊外腳步聲由遠及近，淩亂響起來。

　　幾個醫生和護士呼啦啦進來，趕緊給人做了檢查。

　　賀章隻簡單說出幾個字，目光卻一直往床邊嬌小的身影上看。

　　看她烏青的眼圈，通紅的眼睛，這下真是腫成桃子了。

　　怎麼連下巴都尖了。

　　醫生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，确認他意識清醒，放心了許多。

　　“腦震蕩肯定是有的，後續會頭疼頭暈嘔吐都正常，不要過多移動……”

　　醫生說了一串，林書顔仔細記下，“那是不是不會有危險了？
沒事了嗎？
”

　　醫生遲疑着，“不好說，頭撞到可大可小，還要觀察，暫時看來比預想的好很多，賀團長醒得早了。
”

　　林書顔想，難不成是靈泉水和野山參的作用，不無可能。

　　看賀章滿頭是汗的樣子，醫生心生佩服，“藥效過了，會很疼，我開點止痛藥吧。
”

　　林書顔還沒說什麼，床上的人先開口了，“不…用。
”

　　止痛藥什麼的都有些副作用，熬一熬就過去了。

　　林書顔雖然心疼，到底是沒說什麼。

　　交待完，醫生也走了。

　　餘小青站在門邊，覺得這時候自己好像不适合站在這裡，趕緊退了出去，順手把門帶上。

　　病房裡安靜下來，林書顔杏眼一瞪，瞪着床上的人，看到他虛弱的樣子，又毫無原則地轉成了心疼。

　　她彎下腰，連說話都小聲了，“是不是很疼。
”

　　賀章看着她，上次走的時候讓人哭，一見面又讓人哭。

　　他這段時間是做了什麼，把媳婦整成這樣。

　　他眼睛黏在她臉上，啞着嗓子問，“不…生氣了嗎？
”

　　林書顔鼻尖都紅了，嘟囔道，“本來不生氣，現在又快氣死了，誰讓你把自己弄成這樣的。
”

　　“你要是出什麼事我怎麼辦？
”

　　她哽着嗓子，這一天一夜，不知道怎麼熬過來的，一顆心揉皺又捏扁，隻差一點就要崩潰。

　　“别哭，小傷。
”

　　“哪裡是小傷了！
腦袋都撞壞了，還中了槍，你……”

　　林書顔擦着眼睛，“你别受傷了，賀章，我害怕。
”

　　剛剛醫生說話，一點聲音，賀章都的覺得腦袋刺痛惡心。

　　偏偏小妻子哭成這樣，他隻有心痛。

　　“不會了……别怕。
”

　　林書顔哭了幾下，憋了回去，說到底不能讓這受傷的人再來操心自己。

　　“你别說話，我不哭了，我給你倒點水喝。
”

　　賀章不能動，她側身偷摸加了點靈泉水，靈泉水能緩解一點疼，林書顔想着這些天，一定要給人喝，把身子補回來。

　　她拿小勺子一點一點喂，隻讓喝了小半杯。

　　又拿了帕子給他擦汗，看人醒了終歸是心情好了起來。

　　剛做完大手術，賀章沒有太多精神，喝完水昏昏欲睡。

　　“你快睡吧，我就在這陪着你。
”

　　男人垂眼看她，唇間吐出幾個字，“讓我摸摸…”

　　林書顔乖巧把手放在他手裡，“你别亂動，手腕還骨裂了呢，頭也不能動，等下把腦子搖壞了……”

　　她心情好了，說話就多了，小手撓着他掌心。

　　“好啦，快睡吧。
”

　　賀章輕捏着她蔥嫩的指尖，安心睡了過去。

　　人醒了，情況就好了很多。

　　又有靈泉水和野山參養着。

　　林書顔趁着賀章睡着，沒少偷偷給人喂。

　　不僅喂還偷摸給人擦皮外傷。

　　第二天賀章醒來，精神明顯好轉。

　　除了頭暈和傷口的疼，沒什麼大問題。

　　李政委又來了一趟，讓人先安心養傷，不用操心軍區的事情。

　　早上還是餘小青，提着婦聯那邊送來的水果。

　　她來的時候不湊巧，賀章剛醒，林書顔給人擦了臉，趴在床邊跟他拉着手說小話。

　　昨天瞧見林書顔還是一臉憔悴，今天就跟澆了水的花朵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。

　　“我不要睡，我又不困剛睡醒，”林書顔坐起，給自己紮着辮子，語氣嬌嬌軟軟的。

　　賀團長似乎拿她沒辦法，眉頭微微皺着，說出的話卻是寵得沒邊，“那下午睡，眼圈都青了。
”

　　“好好好，下午你睡我也睡。
”

　　林書顔三兩下紮好辮子，粗粗長長的甩在身前，别人紮辮子土氣，偏生她那麼随手一紮都是好看的。

　　餘小青從來不知道，夫妻還能這樣相處。

　　她看到過的夫妻都是相敬如賓，客客氣氣，就比如自己和文長钊，沒事的時候也說不上兩句話，哪裡……哪裡能這樣親近，讓人羨慕。

　　餘小青輕輕敲了下門，頭低着，“嫂子，賀團長，我，吳主任讓我送點水果來。
”

　　林書顔當然不知道餘小青心裡的羨慕，笑着起身。

　　“小青辛苦你了，明天幫我跟吳主任說聲謝謝，然後也不用安排人來了，我一個人照看得過來。
”

　　餘小青點頭，“好，我跟吳主任說，嫂子你是不是還沒吃飯啊，我幫你買點去。
”

　　“不用了，我剛問了護士，可以租食堂的爐子，你幫我稍微看一下，我去炖點湯。
”

　　賀章身子要補，食堂的飯菜油水少，又不好吃。

　　林書顔覺得自己做最好，還能用靈泉水。

　　“好，那你去忙。
”

　　林書顔回床邊，跟賀章說了一聲，出門去了。

　　她一走，賀團長就閉上眼睛恢複了往常的神情。

　　十八區沒人不怵賀團。

　　餘小青這樣的，丈夫在他手下做事，敬他怕他，餘小青自然就更怕了，坐在闆凳上，冒着汗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【你們這些喂不飽的小妖精！
！

　　寒假作業寫完了嗎！
！

　　互相傷害(´▽｀)ノ♪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