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亮，按照賀章的安排，小丁一行先押送王建去軍區。

　　賀章這邊沒急着走，他下樓買了早飯。

　　熱乎的茶葉蛋、紅糖糕，還有小馄饨。

　　回來時候床上的人剛好睡醒，懵懵坐在床中間。

　　林書顔隻穿了薄薄的睡衣，揉着眼睛，窗外晨光照進來，她纖細的脖頸白潤柔膩。

　　她一醒，孩子也醒了，手搭在肚子上輕輕摸了摸。

　　賀章一進門就瞧見她溫柔的模樣，連帶着聲音都溫和下來，“醒了。
”

　　他把早飯放到桌闆上，拿了衣服給人換上，又給她穿鞋半抱半牽地帶去衛生間洗漱。

　　林書顔聲音帶着剛醒的迷糊，“咱們等下回去嗎？
”

　　“嗯，你先吃早飯，然後讓張醫生再來檢查一下。
”

　　孩子的事林書顔也上心，點頭說好。

　　兩人坐到床尾吃飯，她吃了半碗小馄饨，一塊紅糖糕就搖頭不要了，剩給了賀章解決。

　　張醫生來得快，檢查完說沒什麼大問題，又說了些最後兩月要注意的事項。

　　賀章一一記下，問得仔細。

　　“行了，書顔氣色很好，身體健康，不用太擔心，我過去瞧瞧小夏。
”

　　“一起去吧，張醫生。
”

　　林書顔跟張醫生出門，留下賀章整理東西，她還有幾句話要交代。

　　夏婷芳年紀輕，昨天流了孩子，今天精神就恢複了許多，畢竟有林書顔給的參片，這幾天會讓王阿姨在湯裡放一片。

　　“小夏，那你跟滢滢安心在醫院住幾天，後續的事不用擔心，那天我跟你說的，你先好好想想，不着急回答。
”

　　夏婷芳點點頭，她确實沒想好，她進文工團四年了，早就習慣了在文工團的生活，不知道離開的話會怎樣。

　　何況她最好的朋友是秀秀。

　　“好，書顔姐你也好好休息。
”

　　“嗯，滢滢這邊辛苦你照顧了，”林書顔說完，出了病房。

　　賀章就等在門外，交代大虎留下。

　　等他說完，兩人下樓開車回了軍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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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林書顔一路昏昏欲睡，到家上樓拖鞋一踢就爬床上先補了個覺，賀章跟在後頭，把她拖鞋撿到床邊。

　　他給人蓋上薄毯，溫聲說，“顔顔，我先過去處理事情，小雨在樓下，有事叫她。
”

　　“嗯……好，”林書顔軟綿綿應了聲，就睡了過去。

　　再醒來已經十二點多。

　　小雨跟福寶在客廳，一個畫畫一個看書。

　　一擡眼就看見林書顔下來了。

　　“嫂子，你餓不餓，中午想吃什麼？
”

　　林書顔慢慢走，說，“我來做吧，家裡有菜嗎？
”

　　“有呢，那我幫你，早上我剛買的菜，還有雞肉讓肉站的師傅給我剁小塊了。
”

　　“那就紅燒雞肉了，再炒兩個菜。
”

　　賀小雨跟着她進了廚房，“成，你做什麼我都喜歡。
”

　　“啾媽，啾媽，福寶也喜歡。
”

　　小丫頭三天沒看到她了，哒哒哒跑進來要當小尾巴。

　　“我們福寶這幾天乖嗎？
”

　　“乖乖，福寶乖乖。
”

　　“行，等會兒給你吃大雞腿。
”

　　三人擠在廚房慢悠悠做了飯，吃完就一起在沙發上休息。

　　午後風很涼爽。

　　賀小雨聽她說醫院發生的事，簡直心驚，“還好沒事，要有點什麼，我哥不得瘋。
”

　　想起賀章踹夏建飛那一下，林書顔點點頭，是得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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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這事件影響太大。

　　王建處罰嚴重，而且還查到，他在逃離期間還在京城犯了别的事情。

　　幾件事疊加一起，直接送去淮山監獄，那是最北邊的一個監獄，關着的都是窮兇極惡的犯人，能不能活全看運氣。

　　至于王家那群人，按照當天參與的性質，帶頭王建的奶奶和大姑，一人被判一年，其餘關半個月。

　　她們敢在軍區醫院鬧事，還奪護士的剪子，撞上邵陽市嚴抓社會秩序的時候，哪一件都要被嚴懲。

　　賀章忙了兩天，終于把事情敲定。

　　回到家。

　　家裡正在烙餅。

　　林媽媽寄了些幹菜過來，林書顔就饞幹菜肉餅。

　　幹菜放溫水裡泡了一下午，賀小雨在剁肉餡。

　　院子裡，小樹和妹妹在掐小蔥。

　　前頭他們回京城一趟，院子被餘小青收拾的井井有條，還種上不少菜。

　　兩孩子蹲在一起，腦袋頂腦袋。

　　“诶喲。
”

　　福寶一個屁股墩坐在地上。

　　她不知道怎麼掐蔥，隻會連根拔起來，做事又是慢吞吞跟小蝸牛似的，一根一根拔。

　　蔥拔出來了，自己也往地上坐。

　　賀小樹也不管妹妹怎麼來，他摘了一大把，“夠了妹妹，走，我們去洗幹淨給舅媽。
”

　　院子裡還接了水口，能澆地洗手，兩人蹲着洗蔥，水嫩嫩，綠油油的。

　　賀章從大門進來。

　　“舅舅！
”

　　福寶大叫一聲，撲到賀章腿上，賀章一把拎起小的，說，“洗蔥呢。
”

　　“舅媽說要烙餅吃，”賀小樹乖乖回答，抱着洗好的蔥跑去廚房。

　　林書顔站在竈台旁，幹菜用豬油炒鍋，噴香撲鼻，倒進搪瓷盆裡跟豬肉餡和着。

　　她低頭弄得認真，賀小樹把蔥遞了過去，“舅媽，夠多了嗎？
”

　　“夠了夠了，你帶妹妹去玩吧，遲點就能吃了。
”

　　“哦。
”

　　賀小樹帶着妹妹去喂兔子，賀章進來問，“怎麼想起來烙餅了？
”

　　“回來這麼早呀，媽帶了些幹菜過來，想吃幹菜烙餅，再做點蔥肉餅，你喜歡吃哪種呀？
”

　　她手上沒停，擡眼軟軟看他一眼。

　　賀章過去，摟了下她腰，“吃什麼都行。
”

　　廚房裡就倆人，賀小雨早溜了。

　　賀章低頭親親她，說，“王建押送走了。
”

　　“嗯，坐牢嗎，幾年啊？
”

　　“呵，那地方比坐牢都夠他受，就算能活着出來也是下半輩子了。
”

　　林書顔一點不同情，要不是夏婷芳思想覺悟高，他就毀了人家一輩子，怎麼罰都活該。

　　“那劉海一家呢？
”

　　提到劉海，賀章眉頭擰了一下。

　　除開他媳婦那邊的人不說，劉海是個不錯的兵，能當副團，除了資曆還是立過功的，現在大好的前程等于是被毀了。

　　“卸了職，給安排了一個沒級别的虛職，先暫時這樣吧，以後有機會再看看能不能提起來，他丈母娘包庇王建，以後都不準踏入軍區了，還有王翠，也一樣。
”

　　林書顔歎了口氣，“娶到這種媳婦，他也是倒了大黴，明明是王翠和她丈母娘招來的禍事，偏偏劉海處罰最重。
”

　　“十八區就是這樣，你是這的兵，就更該嚴于律己，不僅約束自己，還要約束家人。
”

　　這倒是，不然家屬院早就亂套了。

　　“不過，劉海被罰之前，最後一件事是遞了離婚報告。
”

　　林書顔：……

　　想到剛來時候，那會兒王翠挺着肚子，劉海對她哄着讓着，短短半年多，就到了離婚的地步。

　　“離婚麻煩嗎？
打報告就好了嗎？
”林書顔随口問了句。

　　男人冷峻的眉深深擰了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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