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邊說着，就敲了第一家的門。

　　她們先到的是聯排房，站在一樓走廊裡，不少小孩跑跑跳跳，男孩女孩都有。

　　不是所有人都會把孩子送去育苗班的，要是家裡人有空，大多數還是喜歡帶在身邊，等到小學再送去。

　　所以這會兒在玩的，都是比較小的孩子。

　　王滢滢一排房門敲過去，邊敲邊喊，“出來了出來了，各家女人出來一下，婦聯有通知。
”

　　女人們一個個都從屋子裡出來，有熟悉王滢滢的嫂子說，“滢滢怎麼又來了，不會還是那事吧，我……我們真不想去。
”

　　“是啊是啊，多害臊啊，哪裡能放到台面上講呢。
”

　　“女人的事大家自己知道就行了。
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嫂子們一臉為難，有些性子内向的，臉已經紅了。

　　林書顔溫聲說，“大家聽我一句，這些都是很有必要的知識和常識，你們想想，結婚、生孩子、養孩子、婦科病、夫妻矛盾……大家有多少東西是稀裡糊塗，到現在都不明白的？

　　你們不知道，将來孩子長大了又要從哪裡去知道。
”

　　“我明白，有些嫂子還沒有孩子，那以後也是要生孩子的，這裡頭有很多事情要注意，要學習，這樣才能提高生育的質量，才能順利生産……”

　　林書顔苦口婆心，耐心說着，撿了幾個大家比較能理解的問題簡單說了下。

　　她自己剛生完孩子，身體恢複的很好，孩子也健康可愛，在這上面很有說服力。

　　雖然科普的初衷不隻是為了孩子一件事，但是這個點，是家屬院這些已婚女人比較在意的。

　　她說完之後，有不少人開始動搖，“書，書顔，這懷孩子順不順利還跟日子有關系啊……”

　　林書顔湊過去，小聲說，“不僅僅日子，還有你的身體狀态啊，還有許多注意的事情，甚至還有夫妻……生活時候的姿勢……”

　　後面沒說了，她眨眨眼，反正想知道就去聽課。

　　那大嫂臉被說得臉紅紅的。

　　這時候很多人家孩子多，但也有一直沒懷上的。
還有些身體有點小毛病，又不好意思上醫院的。

　　更有家裡女兒逐漸長大，為此擔心的。

　　總之，都有些心動。

　　林書顔作勢要走，“好啦，這事情不是鬧着玩，我們精力有限，不會說來多少人都願意教。

　　到時候衛生院的劉醫生還要給大家免費檢查身體，來多了還安排不過來呢。

　　所以确定要去的，到滢滢那裡登記名字，等會兒我們繞了一圈，要是人滿了，你們想來也來不了了。
”

　　“啊……我去我去，滢滢，登記我一個。
”

　　一個開了頭，後面人也跟着上，還有免費的檢查身體的機會，不能錯過啊。

　　之前不想去的，這會兒生怕報不上名。

　　王滢滢跟林書顔交換了一個眼神，喜滋滋登記起名字。

　　果然，還是書顔有辦法，她上一次來，嘴皮子都快磨破了，這些嫂子還是羞答答的不要去。

　　兩人就這樣，先把聯排房的登記好，名字就占了大半頁。

　　到後面平房，一看這麼多人報名了，也趕緊跟上。

　　這種事情就是這樣，要是大家都不去也就罷了，這麼多人去，自己沒去，就怕吃虧。

　　短短半天，名單就到手了。

　　林書顔讓王滢滢先拿回去婦聯，她把甯甯留在家呢。

　　這會兒孩子八成餓了，要喂一頓。

　　到家，奶奶正陪甯甯玩兒，小丫頭倒還好，看到媽媽回來咯咯笑。

　　林書顔洗了手，出來抱孩子。

　　“奶奶，我喂喂她。
”

　　“好，餓了呢，一直砸吧嘴，”老太太精神很好，有小曾孫女陪着，每天都樂呵呵的。

　　林書顔要喂孩子，老太太也不在這待着，說出去喂兔子，順手帶上了門。

　　家裡人都很有分寸，這個時候女人奶孩子，大多沒那麼講究。
孩子餓了，不一定人在哪裡，就要抱起來喂。

　　可能在幹農活，可能在工作，在家裡更是，在家人面前也沒那麼多避諱。

　　但從她生完第一次喂孩子，賀章就讓大家都出去了，連在醫院陪護的陳媽媽都出了房門。

　　也許是自家男人不願她被别人瞧見一點，但林書顔更願意相信，他把自己當成一個獨立的女人，不僅僅是甯甯的媽媽。

　　孩子鼓着小嘴在啜，林書顔腦子裡想了一堆有的沒的，反正就是覺得自家男人很好。

　　她溫柔看着甯甯，“果然餓了呢，吃飽了媽媽帶你去辦公室好不好。
”

　　甯甯忙着吃，烏溜溜的眼睛看着媽媽，媽媽說什麼都好。

　　等她吃飽，小舌頭頂出來不要了。

　　林書顔拉好衣服，抱起孩子給她順順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十二月，一家幾口都很忙碌。

　　林書顔的科普課進行得很順利，還從一周一節改成了兩節。

　　每次先講四十分鐘的知識科普，再留下半小時讓劉醫生給大家檢查身體。

　　婦女們多多少少都有點小毛病，該吃藥吃藥，該擦藥擦藥，慢慢都有改善。

　　她們從前不懂的事情，也在科普中得到解答。

　　從一開始的勉強聽着，到後面有人還帶了本子和筆做筆記。

　　賀章出了一趟任務，林書顔提心吊膽了幾天。

　　馬上又是元旦，天氣越來越冷。

　　元旦那天十八區有聯歡會。

　　小雨被安排了一個節目，每天都去小會堂練習。

　　比兩個上學的孩子都勤奮。

　　當然，福寶是說不上勤奮，在育苗班隻要玩耍，回家再陪妹妹玩。

　　冬天天黑得早，外頭冷飕飕的。

　　賀章任務回來這天，還帶回來一個付洋。

　　林書顔正好湊上休息日，跟賀章說了會兒話後，轉去廚房弄晚飯。

　　兩個男的還有事忙，上了二樓書房。

　　家裡的人陸續回來，小雨最後一個。

　　她到家時候桌上已經擺了好幾道菜。

　　賀小雨跑進廚房幫忙，邊洗手邊問，“嫂子你做這麼菜幹嘛，過節呀，還是有客人？
”

　　林書顔把蒸好的魚端出來，神秘兮兮地笑，“是有客人呀。
”

　　就是吧，這客人八成是上門挖牆腳的。

　　也不對，本來就是他的牆角。

　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