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月華起床之後，發現沈毅房間的門是敞開著的，看了一眼時間，比他每天去部隊的時間要早了不少。

　　隻以為他是提前出門了，所以也沒有多想。

　　做好早飯，沈言清也洗漱完畢，坐在飯桌前。

　　「今天你要沒有什麼事情，就把慧蘭請到家裡來。」

　　沈言清顯然也在擔心周慧蘭和蘇離剛剛回來，家屬院裡的人會說些什麼不該說的，刺激到周慧蘭，所以讓她過來是最好的辦法。

　　黃月華明白他的心思，應了一聲「好。」

　　「沈毅呢？怎麼沒看到他？」

　　說完正事，沈言清才意識到兒子沒在。

　　「我早上起來他就不在，可能提早去部隊了吧。」

　　對黃月華和沈言清來說，這是很平常的事情了。

　　沈言清吃過早飯就出門了，黃月華正在收拾，沈毅卻從外面走了進來。

　　黃月華看到他之後，很明顯的愣了一下。

　　「你不是去部隊了？」

　　「沒有。我去了一趟小離那邊。」沈毅實話實說著。

　　黃月華的呼吸微微一頓，看著兒子臉上的輕鬆和歡快，那是以往極少會出現的表情。

　　「我爸已經走了嗎？我也吃過早飯了，換身衣裳就去部隊。」沈毅是掐著時間回來的，早飯也是在蘇離那邊吃的。

　　他不說，黃月華還沒有注意到。

　　他說了，她立刻意識到他身上穿著的是一套買了許久，卻從來沒有上過身的新衣服。

　　沈毅回了房間，黃月華卻停下了手邊的動作。

　　「媽，我走了。」

　　沈毅換好軍裝出來，跟坐在客廳的黃月華打過招呼。

　　「等一下。」黃月華攔住了他，「能不能晚些去部隊，我想跟你聊聊。」

　　她是真的忍不下去，想要跟兒子徹底問清楚了。

　　沈毅看了一眼手錶，然後走向沙發這邊坐下來，「您想跟我聊什麼？」

　　黃月華竟然有些猶豫了。

　　沈毅很少看到母親這樣，認真的說道：「不管什麼事，您都可以直接跟我說。」

　　黃月華開口之前先深吸了一口氣，「你那個女朋友是不是……」

　　那個名字明明都已經到了嘴邊，卻怎麼都說不出。

　　沈毅沒想到她想聊的是這個話題，看到她這副糾結的模樣，他也立刻意識到了什麼。

　　緊繃神經的同時，又有些期待想要讓她說出來。

　　「是不是什麼？」

　　故作疑惑的追問著。

　　黃月華把心一橫，該面對的始終都是要面對的。

　　「是不是小離？」

　　從昨天周慧蘭和蘇離回來，她就已經發現兒子對蘇離的態度很不一樣了，就連看向蘇離的眼神都充滿了感情。

　　過去的二十多年裡，她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兒子對哪個姑娘這樣過。

　　昨晚她琢磨到後半夜，把這四年多來的點點滴滴全都串聯起來，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。

　　說完之後，她盯著沈毅的臉頰，也做好了他會否認，辯解的心理準備。

　　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沈毅竟然「呵呵」笑了起來，而且笑聲格外的愉悅。

　　「難道是我猜錯了嗎？」

　　沒理由他的反應會這麼輕鬆啊？

　　沈毅終於止住笑聲，重新認真了表情，搖搖頭，「您沒猜錯，我喜歡的人確實就是小離。隻不過她還沒有答應，所以嚴格說起來還不能算是我的女朋友。」

　　大大方方爽快承認，而且還特意提到蘇離沒有答應，也是想要試探母親對這件事的態度。

　　如果她有意見的話，還可以把責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。

　　黃月華猛然怔住了，有一瞬間大腦都是空白的。幾秒之後回過神，情緒激動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。

　　「你和小離？！你們，你們……」

　　明明想要說什麼的，可是卻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
　　沈毅已經想到她這樣的反應了，不過不管父母同不同意，他對蘇離都不會改變。

　　「媽，你別激動。我知道你一時間接受不了，但沒關係，可以慢慢的接受。」

　　聽聽。

　　他說的這是什麼話？

　　所以她早晚都要接受唄？

　　黃月華在心裡咒罵著，可實際的反應卻是哭笑不得。

　　「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？！」

　　別告訴她，從四年前就開始了。

　　「四年前或者更早一些。」沈毅坦坦蕩蕩的說著，沒有絲毫的隱瞞。

　　黃月華腦袋「嗡嗡」響個不停，「你四年前說正在追求的女孩子，就是小離？」

　　沈毅點點頭，「嗯。就是她。」

　　黃月華兩腿一軟，癱坐到沙發上。

　　「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啊！」

　　沈毅謙虛的說：「謝謝媽的誇獎，以後我也會繼續努力的！」

　　黃月華看著他那張頗有些得意的臉頰，恨不得直接給他一巴掌。

　　這小子就是故意想要氣死她！

　　「你怎麼能對小離動那種心思呢？」

　　沈毅反問道：「我為什麼不能對小離動那種心思？雖然我的年紀確實比她大一些，但也和秦朗是一樣的。除了年齡之外，我們也不存在任何親屬關係。」

　　「你還提秦朗，秦朗和小離是有過婚約的……」

　　「但我喜歡上小離，是在他們退婚之後，絕對不是第三者。」沈毅說的底氣十足，鏗鏘有力。

　　黃月華被他這幾句話懟回來，竟然有些啞口無言。

　　她想要表達的是那個意思嗎？！

　　沈毅沉了口氣，聲音愈發嚴肅，「媽，你那麼喜歡小離，我以為你會高興我們在一起的。」

　　所以他從來都沒有擔心過，父母會成為他們之間感情的阻礙。以前沒有告訴他們，隻是因為蘇離還不願意罷了，當然現在蘇離也隻有完全答應，不過既然是母親自己看出來的，也不算他「違約」了。

　　黃月華並不否認，「我是喜歡小離，但卻從來都沒有想過，有一天小離會成為我的兒媳婦。」

　　這也是她的真心話。

　　這件事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了，讓她措手不及。

　　「現在開始想也來得及，畢竟小離都還沒有答應我的追求呢。」沈毅聲音裡帶著一絲沮喪。

　　黃月華兩條眉毛擰成了麻花一樣，恨鐵不成鋼的說道：「你不是都已經追求小離四年了？四年小離都沒有答應做你的女朋友，你是不是也該反思一下？」

　　沈毅聽到她這麼說，已經是在強忍笑意了。

　　「可不是嘛，她太難追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