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芳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
　　「你說什麼？」

　　童春景已經說出來了，也就不隱瞞了。

　　「我之前喜歡的姑娘就是孔蜜雪。」

　　王芳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，「你說……你說你喜歡的姑娘是誰？」

　　童春景又重申了一遍，「是孔蜜雪，當初我向她表白。

　　她拒絕了我，說把我當哥哥。

　　我……並不想隻當哥哥。

　　一時沒想通，就下鄉當知青去了。」

　　這種事他肯定不會跟他媽說清楚。

　　所以他們才會以為他是因為童畫是妹妹，他是哥哥，他才為了童畫下的鄉。

　　王芳這次再也欺騙不了自己，隻覺得眼前一黑，憤怒如海水一樣瞬間沒頂。

　　「你喜歡雪兒？」

　　「你跟雪兒表白？」王芳沒控制住自己的手，對著童春景接連扇了兩耳光！

　　童春景被打懵了。

　　他隻是喜歡過孔蜜雪而已。

　　他媽為什麼要這麼生氣？

　　「你這個畜生！」王芳又給了他一耳光！

　　童春景實在受不了，「媽！我隻是喜歡過她，我也沒強迫她！」

　　王芳喉間都是腥鹹的，腦袋都嗡嗡作響，「啪！」

　　又是一巴掌！

　　童春景彷彿回到了鄉下，被童畫扇耳光的日子。

　　怎麼他在鄉下被童畫打還不夠，回來還要被他媽打！

　　「畜生！你還想對她做什麼事？」王芳氣的說不出更多的話來。

　　童春景臉色冷下來，他隻是喜歡過孔蜜雪，怎麼就成了畜生了？

　　王芳眼底怒火翻湧，恨不得打死這個逆子！

　　「她是你妹妹！你怎麼能對你妹妹起這樣的心思？」

　　童春景這才恍然，他解釋：「她又不是我親妹妹……」

　　王芳氣的兩隻手一起捶打著他，「我看著她長大的，怎麼就不是你親妹妹了？」

　　童春景衣服穿的多，打在臉上疼，打在身上還真不疼。

　　但童春景對他媽的話十分不滿。

　　又不是親妹妹，怎麼搞的他好像喜歡過孔蜜雪就是不倫之戀一樣。

　　「孔蜜雪又不是我親妹妹，我怎麼就不能喜歡她了？」

　　「在我眼裡雪兒就是我的親生女兒！

　　你隻要是我兒子，你就不能喜歡孔蜜雪！

　　否則你們就是不倫！」王芳憤怒的吼道。

　　王芳眼底神色深的嚇人，後怕和驚恐交織在一起，頭都要爆裂開了！

　　老二剛才說他喜歡的姑娘結婚了，還說他要回城。

　　兩件事結合在一起就是老二還喜歡孔蜜雪。

　　孔蜜雪結婚了，結婚的對象還是老二的好友。

　　老二不想面對，所以才拋下親弟弟回城。

　　這一刻，過往的記憶都湧了出來。

　　孔蜜雪每次來家裡找童畫，老二必定在家。

　　孔蜜雪每次來家裡吃飯，老二在飯桌上總是殷勤的給她夾菜。

　　每一年孔蜜雪的生日，老二必定悉心準備。

　　每一次孔蜜雪和童畫鬧矛盾，老二必定是讓童畫給孔蜜雪低頭。

　　每一回家裡有好吃的，老二也會想到讓童畫去給孔蜜雪送去……

　　類似這些太多太多的徵兆。

　　她也看出來老二對孔蜜雪比對童畫更親密。

　　當時她怎麼想的？

　　親兄妹就是親兄妹，就是不在一個家裡長大，他們的關係也是比任何人都親近。

　　王芳做夢都沒想到，老二不是把孔蜜雪當親妹妹。

　　而是當做了情妹妹在照顧……

　　「童春景！

　　你現在立即馬上收起你心裡骯髒齷齪的念頭！

　　不準再對孔蜜雪有任何不軌的想法！

　　否則你就不是我兒子！

　　我沒有你這種兒子！」

　　童春景被他媽連打帶罵的震懾住了。

　　他從沒有想過那麼喜歡孔蜜雪的媽媽，會這麼反對他和孔蜜雪。

　　就算當年他表白成功，怕也是難以過了他媽這一關。

　　童春景的沉默並沒有換來王芳的放心。

　　反而讓她更加暴躁，「你怎麼不說話？

　　你是不是還想陰奉陽違？

　　還想跟你在鄉下對童畫一樣？

　　表面你聽我的，實際上你還是喜歡孔蜜雪？」

　　童春景無奈道：「她已經結婚了，我也不喜歡她了。」

　　聽在王芳耳裡卻是老二因為孔蜜雪結婚了，才不得不喜歡的孔蜜雪。

　　若是孔蜜雪沒有結婚呢？

　　老二豈不是還要跟孔蜜雪糾纏到一起去？

　　想到這種可能，王芳倒抽了一口冷氣！

　　「你不是說你想回城了嗎？我讓你爸想辦法去辦。」王芳可不敢再讓老二下鄉去。

　　童春景：「……」

　　傍晚童大來回來，知道兒子回來了，也很高興。

　　飯桌上，兩父子喝了一整瓶白酒。

　　童大來喝多了，也喝醉了，發起了酒瘋。

　　把這些日子他在廠裡受到的憋屈都發洩了出來。

　　童春景這才知道他爸競爭副廠長失敗後，在廠裡受到的冷遇和嘲諷。

　　「我應該是副廠長！」童大來醉醺醺的說道。

　　童春景忙道：「爸，你喝多了。」

　　童大來不承認，「我沒有喝多！

　　我要當副廠長！

　　我要當廠長！

　　我要把姓顧的趕下去！

　　我要一人之上萬人之下……」

　　童春景無語，話都錯成這樣了，還沒喝多？

　　「爸，我送你回房休息。」

　　童大來被童春景半拖著去了房間。

　　飯桌上，王芳一直神不守舍。

　　童大來喝多了，王芳也沒有管。

　　童大來被童春景扶到了屋裡。

　　童大來抓住他的手腕，「你妹妹和顧司怎麼樣了？」

　　「他們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？」

　　「顧司什麼時候來我家提親？」

　　「顧家的人知道童畫和顧司在一起嗎？」

　　「哈哈哈！我女兒成了前公公婆婆的弟媳婦！」

　　「以前我們家看他們顧家臉色過日子！

　　以後他們顧家得看我女兒的臉色過日子！」

　　……

　　類似這種話，童大來反反覆復的說，說了很多。

　　童春景大概明白了為什麼他爸會不反對小妹和顧司在一起。

　　但他現在真不知道小妹和顧司是什麼情況。

　　如果顧司對小妹有意，為什麼顧今越去說清，顧司也不同意小妹的探親假？

　　被童家父子惦記的顧司，正在家裡接待不請自來的謝頌年。

　　與上次不同，這次謝頌年神色不光憔悴，眼裡也多了幾分疲憊不堪。

　　顧司給他倒了一杯茶水。

　　「發生什麼事了？」

　　謝頌年氣色差，顯得精神也不好，「我這次怕是逃不掉了！」

　　他自己作了一個大死！

　　謝頌年說的含糊，顧司卻聽明白了，「你要結婚了？」

　　謝頌年眉宇間的疲憊化為深深的嘆息。

　　然後把他作死說喜歡男人的事說了出來。

　　「我以為我這麼說，他們就不會天天逼我，催我。

　　我以為我這麼說，爸媽就會約束婉約不來糾纏你。」

　　可笑的是他自毀名譽，反而起了反作用。

　　他媽以為他真的喜歡男人，逼的比以前更緊了。

　　連他爸都信以為真了，也開始逼他結婚了。

　　這就算了，大不了他就待部隊不回家。

　　但他媽這次急了，為了逼他結婚，他媽在家裡絕食。

　　不是假的，他回去親眼看過了。

　　他媽已經三天沒吃了。

　　他爸打了他三十鞭子！

　　現在他說他不喜歡男人，他們也不相信。

　　除非他立即找個對象。

　　顧司聽完謝頌年的吐槽，一時之間有些哭笑不得。

　　這一出出，完全就是謝頌年自找的。

　　他這三十歲不結婚，不找對象。

　　還要作死說自己喜歡男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