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一開始，他就知道自己錯了。

　　但他並不後悔。

　　心疾治癒不了。

　　她會永遠需要他。

　　他們相識的太晚，如果他們能早點認識。

　　他不比蘇起差。

　　生活不曾厚待他，他隻能創造自己的生活，厚待自己。

　　既然摘不下明月，就讓明月奔他而來。

　　傅嶠起伏的心境，又恢復了平靜。

　　「謝謝她的誇獎，我受之有愧。」

　　童畫目光涼涼的看著他，「為什麼說是受之有愧呢？」

　　傅嶠直接問了出來，「你是怎麼知道的？」

　　童畫：「知道什麼？」

　　傅嶠目光深邃，「你和孔蜜雪的身世。」

　　傅嶠的直接出乎童畫的預料。

　　童畫看了看四周的環境。

　　「找個地方談談吧！」

　　童畫先轉身離開。

　　傅嶠跟了過去。

　　倆人在醫院後面梧桐樹下的長椅上坐了下來。

　　傅嶠先開的口，「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？」

　　童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，反而說起了其他：

　　「不光我知道，孔蜜雪也清楚。」

　　傅嶠微微皺眉，「你母親呢？」

　　童畫：「她也知道。」

　　傅嶠沉默了下來。

　　「你還知道什麼？」良久後，傅嶠問。

　　童畫目光銳利，語氣尖銳的問道：

　　「該我問你，王芳換孩子的事，你插手了嗎？」

　　傅嶠又是一陣沉默。

　　童畫擰眉，換了一個問法：「王芳換孩子是你提議的嗎？」

　　傅嶠：「不是。」

　　「王芳知道你認識我媽嗎？」

　　「不知道。」

　　「你和王芳是什麼關係？」

　　「沒有關係。」

　　「你和孔蜜雪是什麼關係？」

　　這是童畫第二次問他。

　　傅嶠這一次擡頭，對視著她的眼睛。

　　「她是我的女兒。」

　　童畫深吸了一口氣，「……」

　　又站了起來，來回走了幾步，緩解了一下情緒。

　　再坐下後，「孔蜜雪是你女兒，你說你和王芳沒有關係？」

　　傅嶠臉色不好，「我和她沒有關係！」

　　童畫不管他的桃花劫，一針見血的問：

　　「你一直知道孔蜜雪是你的女兒。」

　　傅嶠頓了頓，「知道。」

　　童畫起身甩了他一耳光！

　　如果傅嶠從頭到尾都知道孔蜜雪是他的女兒。

　　王芳換女兒的事，傅嶠又怎麼會不知道？

　　童畫憤怒道：「你不配當一個大夫！」

　　傅嶠舌尖抵了抵下顎的方向，血腥味在口腔裡瀰漫著。

　　「你不能認她。」

　　童畫聞言，又甩了他一耳光！

　　這還沒夠，幾腳踹過去！

　　把傅嶠從長椅上踹到了地上。

　　傅嶠沒有任何反抗，直到童畫打累了。

　　傅嶠才從地上爬了起來。

　　重新坐好，拿出了一顆葯吞了下去。

　　「蘇家的黃金傳的到處都是。」

　　「有點能耐的都惦記著找到你們母女。」

　　這些用不著傅嶠說，童畫自己就清楚。

　　她打斷了傅嶠的話，「蘇家的人當初找不到我媽，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手腳？」

　　傅嶠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童畫。

　　「你果然不像她，你像你的親生父親。」

　　話中還有些遺憾。

　　在傅嶠眼裡，童畫的親生父親是蘇家的家主蘇起。

　　童畫心裡恨極了這個人。

　　如果沒有傅嶠，或許……或許王芳當時還沒這個本事把換孩子的事情做的滴水不漏。

　　如果沒有傅嶠，或許當年孔琳琅就被蘇家找了回去。

　　無論蘇家當時對孔琳琅是什麼態度。

　　就現在親爹對孔琳琅的態度，對她的態度。

　　他再廢也不至於在蘇家保不住孔琳琅。

　　再差也不會讓孔琳琅的孩子被人換了！

　　「你這麼做對得起她對你的信任嗎？」

　　「她從沒有懷疑過你！」

　　傅嶠沉默，不說話。

　　童畫故意道：「你就這麼厭惡她？

　　讓她養著仇人的女兒，為了仇人的女兒勞心勞力？

　　讓她的女兒從小被虐待，在仇人家裡長大？」

　　傅嶠無話可說。

　　他曾注意過童畫在童家的情況。

　　但並未看出什麼。

　　書也讀了，吃喝穿看起來也沒問題。

　　如果童畫一個健康的孩子，生活在她身邊。

　　他還有什麼理由去靠近她？

　　他還有什麼理由去幫她？

　　他還有什麼辦法去獲得她的青睞？

　　「你生父很聰明，準備了幾個和他相似的人掩人耳目。

　　但這幾年已經有三個『他』死於非命。」

　　「你和你母親若是被人找到威脅你父親，這還是最好的結果。」

　　「有些亡命之徒，也在找你們，落在他們的手裡，結果好不了。」

　　「有人說你父親是因為你母親才沒有離開國內。」

　　「這話你相信嗎？」

　　傅嶠看向童畫，目光帶著幾分探究之色。

　　童畫冷笑道，「托你的福，我出生到現在都還沒見過他。

　　他是什麼樣的人，會做什麼樣的事，我怎麼知道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