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畫頓時滿足了。

　　蘇荃也滿足了，女兒剛剛主動喊了他兩聲爸爸。

　　蘇荃問道：「孔蜜雪已經死了，現在你們打算怎麼辦？」

　　孔琳琅和童畫兩人都是一驚！

　　孔蜜雪死了？

　　什麼時候死的？

　　童畫先反應過來，「你聽誰說她死了？

　　她沒死，隻是心臟病發，被送到衛生所去了。

　　現在人家還活的好好的。」

　　孔琳琅點點頭，神色哭笑不得道：「當時衛生所的護士還鬧了一場烏龍。

　　把她看成了一個死人，護士都給嚇昏過去了。」

　　孔蜜雪回紅牛大隊的時候，蘇荃不在大隊。

　　明面上蘇荃和孔蜜雪也沒有什麼瓜葛。

　　驢棚裡的人就算見過孔蜜雪，也不會特意到蘇荃面前來提一嘴。

　　大隊的人就更別說了，更不會和驢棚裡的人多話。

　　陰差陽錯間，蘇荃並不清楚孔蜜雪還活著。

　　蘇荃可笑不出來，這種差錯，不可能在他手裡出現。

　　從他去見白琳前，孔蜜雪作為白琳的女兒。

　　他了解過孔蜜雪的情況。

　　孔蜜雪心臟病發，具體是因為心絞痛引起心肌缺血。

　　心輸出量突然下降，才導緻她腦組織缺血缺氧和意識喪失。

　　當時病房裡隻有孔琳琅和孔蜜雪兩個病患。

　　童畫和別人出去吃飯不在場。

　　一般情況下，被捂死的人會有明顯的缺氧和掙紮等跡象。

　　猝死是幾乎沒有任何痛苦或缺氧跡象的。

　　孔蜜雪是深沉昏迷中被他捂死，掙紮不明顯。

　　心絞痛死亡是缺氧引起，看上去癥狀類似。

　　即便是臨時動手，蘇荃心裡也不是沒有成算的。

　　白琳現在是孔琳琅，她和孔蜜雪在外人眼裡是親母女。

　　白琳沒有動機去傷害孔蜜雪。

　　他擔心的是萬一這事牽連到童畫。

　　為了穩妥，他還去護士那兒晃了一圈，讓護士給白琳換了鹽水瓶。

　　他當時換了聲音，也一直低頭，頭髮帽子遮住了半張臉，沒怎麼露臉。

　　就算公安真的有本事勘破迷障。

　　白琳不指認他，這些小公安也根本找不到他這個人。

　　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，孔蜜雪居然沒有死！

　　孔琳琅說：「大夫說她可能是陷入假死癥狀，緩過來就沒事了。」

　　蘇荃眯起了眼睛，眼底閃過一道寒光。

　　他要再見一見孔蜜雪，看看她的面相變化。

　　孔琳琅這次才把童畫被童家人過繼出去的事說出來。

　　蘇荃都傻眼了！

　　「你說什麼？」

　　「畫畫被童家過繼給了王歸仁。」

　　蘇荃豁然變色，猛地站了起來！

　　王歸仁！

　　「草他媽的王歸仁！」

　　查他老婆！

　　過繼他女兒！

　　老子掘他家祖墳了？

　　蘇荃眼中都是刀光劍影，斯文的氣質驟然改變。

　　整個人氣勢如利劍出鞘，骨子裡的桀驁和匪氣暴露無遺。

　　孔琳琅忙追了一句：「他不知道童畫是我的女兒。」

　　蘇荃質疑的問：「王芳沒有告訴他？」

　　孔琳琅覺得王芳應該是沒有告訴王歸仁。

　　但她沒辦法百分之百的確定。

　　蘇荃直接道：「我讓人去查！」

　　他得埋個釘子到這個人身邊去。

　　時間不早了，蘇荃再捨不得走，也不能不走。

　　「琳琳，你送送我吧！」

　　孔琳琅點了點頭。

　　夜色下，停在了離程家不遠處的柴垛後。

　　蘇荃讓她出來，主要是要單獨告訴她一些話：

　　「琳琳，你把孔蜜雪當女兒養了二十多年。

　　和她相依為命，肯定有很多感情。」

　　孔琳琅眼眶發紅，強忍住了眼淚。

　　她離開蘇家，等於失去了所有人。

　　這些年她隻有孔蜜雪。

　　如他說的，她們二十多年的相依為命。

　　她和孔蜜雪之間，即便沒有母女血緣，也有母女感情。

　　隻是在童畫面前，她把這種想法壓的死死的，不敢表露出來。

　　童畫才是她和蘇野的親生女兒。

　　儘管在理智和情感上，她也清楚誰更重要。

　　但是二十多年母女感情，孔琳琅要割捨，也會很痛苦。

　　蘇荃緩緩說道：「但童畫才是你我的女兒。」

　　孔琳琅點頭，她知道的。

　　童畫才是他們的女兒。

　　蘇荃神色認真又嚴肅的告訴她：「我不希望你把別人的女兒，看的比我的女兒更重要。」

　　孔琳琅眼眶一紅，委屈的說道：「我沒有！我很愛我們的女兒！」

　　蘇荃繼續道：「大人的事和孩子無關，確實不該遷怒到孩子身上。」

　　孔琳琅眼裡微微一亮，她心裡也有這樣的想法。

　　但畫畫在童家吃了那麼多的苦，她也恨，她也怨。

　　可是她沒辦法把這份恨和怨放在孔蜜雪身上。

　　「但她是王芳的女兒，生而有罪。

　　從頭到尾，包括你我，都是有錯的。

　　最無辜的是我們的女兒。

　　孔蜜雪無辜，你也養大了她。

　　這些年你為了養大她，為了給她治病，沒少吃苦受罪吧？

　　你不欠她，你從頭到尾虧欠的人隻有我們的女兒。

　　你說身世的事，還是畫畫告訴你的。

　　如果她沒有告訴你，你什麼時候才能知道？

　　你會知道嗎？」蘇荃面色深沉的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