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媽！媽！媽……」童春景聽到話筒裡傳來的驚叫聲，臉色大變，連連喊了好幾聲。

　　此時的王芳已經倒地了。

　　廠幹事都快嚇死了。

　　噴血了！

　　真的噴血了！

　　「快來人啊！快來人！」

　　等王芳醒過來，人已經在醫院了。

　　王芳睜開眼睛的時候，看到雪白的天花闆，意識漸漸回攏。

　　童大來就在病房裡，在王芳的病床邊。

　　「小芳？」童大來輕聲的喊出來。

　　王芳轉過頭，看到童大來，腦子還有些沒回過神，獃獃的看著他，沒有反應。

　　童大來：「小芳，你怎麼樣了？」

　　「怎麼接個電話，氣成這個樣子？」

　　「誰的電話？童畫的電話嗎？」

　　童大來還沒來得及問廠幹事，當時發生了什麼事。

　　隻大概知道王芳在接電話的時候，忽然吐血昏死過去。

　　這次不比以往。

　　王芳現在的情況是輕度腦中風。

　　眼瞼以下的面部表情肌癱瘓，屬於中樞性面癱。

　　王芳本來還沒來得及完全歸攏的記憶。

　　在童大來的提醒下想了起來。

　　「……老四和孔蜜雪出事了。」

　　「孔蜜雪懷孕了……」

　　「老四和孔蜜雪偷情……」

　　「孩子是老四的……」

　　童春景的一句句話再次回蕩在王芳的耳邊。

　　王芳隻覺得氣血一陣陣往腦子湧，眼前頓時又有些模糊起來。

　　她自己沒發覺臉上嘴角都在抽搐。

　　童大來看得清楚，嚇得趕緊去找大夫。

　　大夫過來後，有些生氣道：「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！

　　病人這個情況，不能再讓她情緒起伏過大？」

　　童大來臉色訕訕，他剛剛也沒說什麼。

　　隻是問了什麼原因導緻她急火攻心氣的都中風了。

　　打了鎮定劑之後，王芳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。

　　童大來在王芳這兒問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
　　就回廠裡問個清楚。

　　他要不問清楚，王歸仁要算在他的頭上怎麼辦？

　　他最近在廠裡沒少收拾王芳。

　　老夫老妻了，也不至於氣成這樣吧？

　　王芳出事時，廠幹事小玉當時也算是在場。

　　為什麼說也算呢？

　　當時王芳來接電話，她讓小玉去上個廁所再回來。

　　實際上，就是不想接電話的時候有外人在。

　　普通工人也不會這麼說，沒這麼大的臉，也沒這麼厚的臉皮。

　　但王芳有背景，她說的話，小玉也不敢不聽。

　　小玉上完廁所。

　　王芳電話還沒接完。

　　小玉又拿著暖水瓶去打水。

　　打完水回來。

　　王芳電話還是沒有接完。

　　小玉本打算硬著頭皮催一催。

　　哪曾想還沒等她說話。

　　王芳就一口血噴出來！

　　沒見過什麼大場面的小玉。

　　當時嚇得一顆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。

　　「電話是哪裡打過來的？」童大來聽了半天，也沒挑出什麼問題來。

　　小玉：「是您兒子在清平縣打過來的。」

　　童大來弄清楚了『罪魁禍首』，心裡悄悄的鬆了一口氣。

　　隻要賴不到他的頭上，王歸仁就不會拿他撒氣了。

　　不過老二怎麼這麼不懂事，把他媽氣成這樣！

　　童大來給童春景的紅牛大隊打了電話。

　　童春景這次去接電話時，帶著童春樹一起去的。

　　兩人傷沒完全好，一路緩慢的挪到了大隊部。

　　童大來之前打來一次，兩人還沒到大隊部。

　　第三次電話時，兩人才接到了電話。

　　童春景接到電話，就急著問：「爸！媽怎麼了？出什麼事了？」

　　後面電話也不知道被誰掛了。

　　童春景根本不知道出什麼事了。

　　童大來語氣嚴肅，「你跟你媽說什麼了？」

　　童春景語氣遲疑，「媽怎麼了？」

　　童大來生氣道：「你媽被你氣的中風了住院了！」

　　童春景頓時臉色大變，「爸！你說什麼？媽中風了？」

　　童春樹在一邊心裡咯噔一下，忙湊了過去，連聲問起來：

　　「媽怎麼了？什麼中風了？爸在說什麼？」

　　童大來：「你到底跟你媽說什麼了？」

　　童春景支支吾吾不敢說了。

　　他怕把他爸也給氣的住院了。

　　「爸，媽現在到底怎麼樣了？」

　　「你媽現在的情況是輕微中風。

　　如果恢復不好還會出現病變。

　　還可能對側肢體感覺和運動能障礙有影響。」

　　童大來沒有被他把話題岔過去，執意追問：

　　「你到底跟你媽說什麼了？把她氣成那樣？」

　　童春景恨恨的瞪了一眼童春樹。

　　童春樹臉色發白，他沒想到他媽知道他和雪兒的事後反應會這麼大。

　　他媽才多大年紀，怎麼……怎麼就中風了？

　　「爸……」童春景猶猶豫豫。

　　萬一他爸也出事怎麼辦？

　　家裡一個小輩都不在他們身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