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芸一聽這話，便笑道：「季伯，您這主意好，用比賽來決定人選，到時候完全是憑個人實力了，公平又公正。」

　　「可不是。」季滿金樂呵呵道，「原本我想著讓沈夫子推薦人選的，但一想啊，旁的沒選上的人，說不定會有意見，便乾脆搞一個算術比賽，不論是誰贏了，大傢夥兒也不會有爭議。」

　　任芸點了點頭表示同意，隨後便問:「您打算什麼時候辦比賽？」

　　季滿金道:「自然越早越好，我打算就這兩日吧！正好到時候申家的白蠟也該備好貨了！」

　　「行，這事聽季伯的。」任芸笑道。

　　「還有件事兒可得麻煩你了……」這時季滿金開口道。

　　任芸忙道: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，季伯您直說便是。」

　　「這算術什麼的，說實話，你季伯我也隻會些簡單的……」季滿金訕訕道。

　　尤其是做生意方面的記賬，他可更是一竅不通。

　　別說他了，除了夫子，全村也沒人會這個的。

　　「所以想請你到時候幫忙出題和做裁判……」季滿金有些不好意思道，「原本我想著請沈夫子來，但是又怕耽誤他教書，於是便想著來找你幫忙了。」

　　「行，沒問題。」任芸爽快地答應下來。

　　季滿金直接就樂了:「那好，我這就通知大傢夥兒去！比賽時間就定在……就定在明日上午吧！」

　　任芸點點表示同意，隨即她又想到一個問題，便問季滿金道:「這算術比賽，季伯可限男女？」

　　季滿金一愣，他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。

　　按照通俗，賬房這種活計那都是男子擔任的，還真沒聽過哪個女人來當賬房的……

　　季滿金下意識地剛想說隻限男子，但一對上善言他娘的視線，話便堵在了喉嚨口。

　　他默了默，細細一想，如今小福村的那些個姑娘們可跟別處的姑娘不一樣，那都是小子們一起上學堂的。

　　她們也學過算術，按理說，也是該有機會參加算術比賽的。

　　再說了，這賬房是他們小福村自己的賬房，又不用出去拋頭露面的，是姑娘是小子，其實也一樣嘛……

　　於是季滿金道:「不限男女，隻要十歲以上，誰想當這個賬房都可以報名比賽，咱隻看本事。」

　　任芸微微一笑，眼中儘是讚許:「季伯您說的對！」

　　在她的觀念裡，男女都是平等的，她自然也希望村裡的姑娘們能受到公平的對待。

　　不過季滿金能毫不猶豫地說出不限男女的話來，她倒是挺意外的，畢竟這個時代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，很少有男性尤其是長輩能做到思想開明的。

　　其實原本任芸都準備了一堆勸說的話了，沒想到一句都沒用上。

　　季滿金咧嘴笑了笑，隨後便趕緊去通知村民們了。

　　消息一傳開，村民們可就紛紛心動了。

　　賬房先生這活計好啊，不用賣苦力，也就撥撥算盤記記賬的事兒，那一般人想幹這活兒還沒地兒幹呢。

　　而且也不需要整天都算賬，每日抽個半天的時間便可以了，還不影響上學。

　　更重要的是，工錢還不低，每個月能有五百文哩！

　　在村民們看來，這無異於鐵飯碗啊，他們自然心動了，於是隻要家裡孩子年紀符合條件，算術也還湊合的，個個都給報上了名。

　　季滿金數了數，一共有二十六人報了名。

　　次日一早，算術比賽便開始了。

　　如此盛大的活動，村民們怎麼能不來湊熱鬧？大傢夥兒紛紛放下手頭的活計，早早地就把比賽場地圍得水洩不通。

　　場地就在村口的空地上，布置的也很簡單，放上一排排桌凳紙筆和算盤就行了。

　　最前頭是評委席，坐著兩個人，分別任芸和申琰。

　　申琰是臨時加上的。

　　原本是隻有任芸一個人當評委，見申琰也跟著村民們一起來湊熱鬧，任芸便試著邀請了他當評委。

　　申家是大商戶，商人之子的算術一般來說不會差，何況聽說這次鄉試，申琰也是榜上有名的，做個評委綽綽有餘。

　　這種賽事申琰還是頭一次參加，新奇又熱鬧，他自然十分樂意地答應了。

　　隨著比賽開始，參賽選手依次入場就座。

　　等圍觀的村民們看見參賽人員時，個個都驚訝地瞪圓了眼睛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