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牙婆愣了愣:「拓展什麼生意？」
這開牙行，不就是替人買賣房屋和人口的嘛，還能幹啥？
任芸笑了笑:「其實我也不是很懂，但隻是覺著，既然都是替人買賣，為何不多做些生意？比如替人代買和代賣貨物？」
見方牙婆怔住，任芸又道:「這做生意的，總有那麼些人有貨不知往何處賣，亦有人想進貨卻不知到何處去……」
「若是能當其中的中間商，根據交易金額收取雙方的傭金，豈不是三方都受益？」
據任芸的了解，這個朝代的牙行還不曾像前世明清朝代那般成熟，中介業務還是多以房租和人口交易為主。
雖說也有幫忙促成交易的，但也就是起個擔保人的作用。
但牙行其實能做的業務很多，可以做買賣中介，還可以直接做批發商，當然，這種需要本身有一定的資本來投入才行。
方牙婆微微頓住，隨後思量道:「這聽著倒也是一門生意啊……」
而原本在櫃檯的方掌櫃，聽到任芸的這些話後，也早已忍不住走了過來凝神傾聽和思索起來。
任芸見二人顯然已經開始盤算起這門生意來，便微微一笑，接著道:
「此外，像從外地來的客商，販賣或者收購貨物都需要一定的時間，期間，便可以給他們提供食宿，以及存放貨物的倉庫……」
「等做完了交易，還可以幫他們雇請靠譜的車船、人工，保證貨物運輸的安全……如此，即便多收一些傭金，他們也必然能欣然接受。」
「最重要的是，有了完善的服務提供給他們，他們自然更樂意到你的牙行來做生意。」
這時，方掌櫃的開口道:「孺人的話，我聽著倒是可行……隻不過，要提供食宿和倉庫，咱們就得另買店鋪了。」
這樣的話，前期的成本還是挺高的。
任芸道:「也不必多好的地段，對那些客商來說，買賣交易最重要。若是服務到位，哪怕是城外郊區，對他們來說也是一樣的。」
聞言，方掌櫃忍不住和方牙婆對視一眼，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幾分激動和希冀。
這點子，聽著著實可行啊！若是能成功，他們方記牙行可就要翻身啦！
就在二人想著跟任芸緻謝時，卻聽她又說道:「以上我說的，隻是其一可以拓展的業務。」
方掌櫃和方牙婆齊齊怔住，臉上不覺露出震驚的神色來。
方牙婆不覺咽了咽唾沫:「還、還有？」
任芸點頭道:「剛說的這個，多少都需要投入一些資金，不太適合起步階段，若是剛開始，可以嘗試一下做勞務中介和培訓。」
「勞務中介？培訓？」夫妻二人又是齊齊一愣。
「說白了，就是教人手藝，並且給人介紹活計。」任芸解釋道。
如今許多手藝的門檻都很高，而且不外傳，普通人想學手藝，隻有拜師一條路，但代價很高，光束修費一樣，就能勸退很多人。
而且，很多人都奉行教會徒弟餓死師父，所以許多手藝師傅收徒也是有限的，都要先緊著自家子孫來。
這就導緻許多手藝人才稀缺，而且一個不好還能斷了傳承。
就像林家的木工坊，想多招些會木工活的人，都沒處招去，隻能現教現學，其實很耽擱工夫。
最重要的是，因為人力有限導緻產量有限，也嚴重影響到了錦木言的生意拓展。
這也是府城那邊沒有開錦木言分店的原因，實在是難招到人手啊！
若是能打破這一壁壘，那不僅將會使許多百姓收益，而且還能推動各種手藝的創新和發展。
「像常見的刺繡，木工，廚藝等等，這些都肯定有不少人想學，到時候若你們能對接到本地的甚至是外地的綉坊、木工坊、酒樓等，何愁賺不到傭金？」
「再者，對外招收學員時，可以先設置幾堂廉價的體驗課，吸引大量的人來。等他們知道你們的培訓班真能學到東西，自然願意花學費來接受培訓。」
聽完任芸的解釋後，夫妻二人齊齊點頭。
但也不是沒有難度，比如請手藝師傅來授藝，就成問題。
任芸卻笑道：「若是你們能讓學員不斷，有持續穩定的高薪酬，總會有人願意來的。」
夫妻二人聞言，頓時又點頭如搗蒜。
「明白了明白了！」
見二人已經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，任芸笑道：「當然，我也是僅僅給你們提供思路，能不能真正做起來，還是得靠你們自己了。」
「孺人這番提點，已經另我夫妻二人如同醍醐灌頂了，不管今後成與不成，我們都當感念孺人今日指點的恩德！」方掌櫃說著，不忘激動地拉著方牙婆一起朝任芸拜了拜。
等送走三人，方牙婆腦中依舊有幾分恍惚著。
她望著離去的馬車，忍不住喃喃道:「她這一趟，哪裡是來拜謝了，簡直是給咱們送財來了啊……」
方掌櫃心裡頭的激動始終消退不了，他攥著拳頭興奮道：「若我們當真能做成了，做成了的話……」
他都不敢想象，到那時候方記牙行會變成多厲害的存在，別說是什麼周記牙行了，就算全縣所有牙行加起來，也不敵自家！
「你說說，她是咋想到的這些個點子？」方牙婆一臉的感慨萬分，道，「怪不得人家能受到聖上的親封，這腦子，就是跟尋常人不一樣哩！」
回小福村的路上，林善舉駕著馬車，腦中卻始終惦記著方才的事。
「娘，您說那方記牙行，能做成嗎？」他忍不住問道。
任芸笑笑：「既然是祖上傳下來的家業，而且至今不倒，多少也有些人脈和渠道……隻要他們肯努力鑽營，未必不能實現。」
「哈哈，那他們可得要發大財啦！」林善舉笑道。
任芸卻道：「其實他們若是能成了，咱們將來也能跟著沾光。」
「娘我曉得，咱們木工坊就不愁招不到人手啦！」
「不止。」任芸緩緩開口道，「若是他們能形成規模，將來就能吸引不少外地客商前來做交易，咱家的貨，也能有渠道外銷出去……」
包括林善舉的果醬、辣椒製品、小件的錦木言的傢具，更重要的是，將來小福村的白蠟生意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