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這話,好幾個裡正臉上齊齊露出鄙夷的冷笑。
怎麼當的,還能是怎麼當的?誰不知道,他趙正明這裡正的位置就是給原來的縣令送禮換來的……
趙正明被劈頭蓋臉一頓罵,就在眾人以為他要偃旗息鼓消停時,卻不料他依舊梗著脖子道:
「就算這份卷子答得不錯,那也不能證明季滿金他沒作弊!」
這人吶有時候就是這樣,一旦認了死理,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。
更何況趙正明知道自己已然沒有退路了,若是不能把季滿金拉下來,他可真要捲鋪蓋滾蛋了。
「趙裡正,你們考試之前可是搜過身的。」
這時張大實在忍不住了,沉著臉道,
「考試期間也有我跟其他衙役一起監考,你莫不是懷疑到我們頭上去了?!」
「不不,在下可不是這個意思……」趙正明嚇得直抹汗,連忙解釋道,「諸位大人向來公正行事,在下自然信得過……」
趙正明考試期間一直盯著季滿金的周圍,知道考場上應該是沒人幫他作弊的。
「那你究竟是何意?!」張大頗為不耐煩道,這個姓趙的,當真就是個攪事精,煩人的狠!
「我、我意思是……這沒準兒,這卷子就不是季滿金的手筆……」
趙正明這麼一說完,便暗自點起頭。
對沒錯,以自己對季滿金的了解,這老小子別說寫這麼多字兒了,能認出來一半就不錯了!
而且他的字跡自己以前又不是沒瞧見過,就跟狗爬的似的,咋可能是答卷上的這樣的工整?
這卷子定然是旁人的手筆!
聽見他這話,範縣令簡直都快被氣笑了,就沒見過這般沒皮沒臉胡攪蠻纏的!
「嘿你這話說的,這考卷不是我寫的,難不成還是你寫的?」
季滿金也是一整個大無語。
明明自己親手寫的答卷,這姓趙的硬是懷疑這懷疑那的不認,屬實是見了鬼了!
「季滿金,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肚子裡有幾滴墨水!」
趙正明目眥欲裂,整張臉都漲紅了,透著幾分猙獰。
他大聲道:「你敢不敢當著眾人的面核驗筆跡?!」
範縣令眉頭緊皺,怒容滿面,正要發火,卻聽季滿金開口道:「我當然敢!」
見他也同意,範縣令隻得讓人拿來筆墨紙。
季滿金從容地拿過筆墨,把紙一鋪,立馬就「唰唰」落筆。
他這番穩操勝券的架勢,看得趙正明心裡不禁然直打鼓。
待季滿金寫完,立馬沖發著愣的趙正明哼了一聲,冷笑道:
「咋地不動彈啦?不是要核驗我的筆跡嘛,快快來睜大你的倆狗眼瞧瞧!」
趙正明氣得一哆嗦,吸了一口氣這才走上前去查看。
其他裡正也跟著湊了過去。
待看到紙上的內容,趙正明整個人都僵住了,臉色瞬間煞白。
其餘裡正倒是笑了。
「哎喲季村長,你這是把頭道考題的答案又默寫了一遍啊!」
「大傢夥兒可都來瞅瞅,這答案跟那捲子上的一字都不差,筆跡更是一模一樣!」
「什麼叫狗眼看人低,今兒我可屬實是見識到嘍。」
範縣令瞪向趙正明,勃然大怒:「趙正明,你還有何話可說!」
「我、這,小的……」
趙正明從震驚中回過神,一整個驚慌失措起來。
下一刻他「噗通」一下就跪了下來,朝範縣令直磕頭:
「大人大人!是、是小的誤會季村長了!求大人寬恕啊!」
不談範縣令是何態度,季滿金可不會放過他,當即滿臉都掛上哀愁。
「大人,草民辛辛苦苦幾個月,那是沒日沒夜地備考啊!如今卻被這趙正明憑空潑髒水,差點就毀了我的名聲,屬實讓人寒心吶!」
說著,一臉戚戚地跪下,垂頭抹了一把不存在的「老淚」,哽咽道,
「求大人替草民做主,治這趙正明一個誹謗污衊之罪啊!」
範縣令心頭早就窩著火了,眼下還能輕易放過趙正明?
「季村長請起,這事著實委屈你了,本官定會為你做主!」
說完冷冷瞪向趙正明,厲聲呵道:
「趙正明,你這番任意詆毀污衊他人,屬實可憎!來人,給我拖下去賞他二十大闆,以儆效尤!」
「是大人!」
衙役張大和王五當即應聲,樂呵呵地就來抓趙正明。
方才這事他倆看得都直憋屈,心裡頭別提多不爽了。這會兒終於要罰這姓趙的了,他們可太樂意幹這活兒嘿!
趙正明一聽竟然要領闆子,當即嚇得渾身都哆嗦,眼淚唰一下就下來了,忙不疊地滿口求饒:
「大人!我錯了大人!求大人寬恕!求大人放過我這一回吧!——」
張大和王五哪管他的哭喊,一人架著一邊就把人強行拖走了。
沒一會兒,眾人便聽衙門裡就傳來趙正明「嗷嗷」的慘叫聲。
季滿金聽得嘴角直咧,心裡頭那叫一個舒坦喲。
啊呸!讓你個老鱉孫整日地算計我,活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