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於都還要趕著回去加工蠟燭,林氏眾人圍著林善行說笑了幾句後,便匆忙散去了。
「多謝母親替我解圍。」
出了祠堂,林善行便對任芸謝道。
任芸笑道:「一家人,還跟我客氣什麼?」
「嘿嘿二哥,你不必謙虛,沒準兒明年真能考個狀元回來,來個連中三元呢!」林善舉滿臉的笑嘻嘻。
話音剛落,就被彈了一個腦瓜崩兒。
「你當明年的會試是兒戲不成?」林善行睨著他,沉著眉眼道,「我此番雖考中解元,但明年去參加會試的解元可不止我一個,那些人皆是各省的佼佼者,想要勝過他們,談何容易?」
林善舉卻齜牙笑道:「二哥,甭管那些人如何,反正我是對你有信心的!」
面對這樣的三弟,林善行著實是無奈了,失笑著搖了搖頭。
「行了,你可別給你二哥壓力了,還是忙你自己的事去吧。」任芸適時地轉移了話題,對林善舉道,「申琰那邊如何了,你可曾去看過?」
林善舉撓著腦袋笑道:「我正準備去他那兒瞧瞧的。」
「那就趕緊去吧,人家大老遠地跟著你回來,萬不能怠慢了人家。」
「我曉得的娘!」
說完林善舉便忙不疊地轉身跑了。
他腿腳快,沒一會兒便熟門熟路地來到了申琰入住的院子。
剛走到院門口,便聽到門內傳來一道嘀嘀咕咕的抱怨聲:
「好好的省城不待,怎麼就來這麼個破地方了?你看看,這是少爺該住的地方嘛,咱們申府下人住的地方都比這兒強!」
隨後又一道聲音響起:「你就少說兩句吧,都聽你叨叨一上午了……再說了,當初少爺讓你別跟著來,還不是你自己非要來的?」
「我不跟著來,少爺誰來照顧?!」
「這不還有我嘛……」
「你?就你?你來申府才幾年,能頂啥事?」
「反正比你頂用……」
「什麼?你剛剛嘀咕什麼?」
「沒啥,我說我們趕緊出門洗衣裳去吧!」
說完院門便「吱呀」一聲被打開了,林善舉這才看清了方才說話的兩個人。
是此次跟隨申琰一起來的兩個小廝,多金和多寶。
多金也算是林善舉的熟人了,隻不過是一直合不來的那種。
這會兒瞧見林善舉,當即就白眼一翻,露出了慣常的一張冷臉來。
在他看來,少爺之所以跑這麼個荒野之地來受罪,就是受了眼前這個姓林的蠱惑!
這種泥腿子出身的人,就沒幾個好東西,一直纏著少爺,鐵定是存了什麼壞心思!
他就不明白了,少爺堂堂省城首富之子,那麼多權貴富戶的少爺不去結交,怎麼就跟這種人打上交道了?而且老爺也放任不管,居然還能同意少爺來這種偏遠鄉下,簡直是不可思議!
這些也就算了,最可恨的便是,原本自家少爺一向的好性子,自打認識這姓林的小子之後,就總訓斥自己……鐵定是這小子經常在背後挑唆他們的主僕關係!
多金想想就可氣,自然看林善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。
相比多金的冷眼,一旁的多寶可就熱情多了,見到林善舉,當即就樂呵地打招呼道:「林三少爺,您來啦!」
林善舉忽略多金的臭臉,對著多寶咧嘴一笑:「對,我來找申琰。」
「您快進來,少爺他這會兒在屋裡呢。」
多寶說著就要放下裝著衣裳的木桶,「您渴不渴?我給您倒茶去!」
林善舉連忙擺手:「不用不用,用不著招待我,你忙你的去吧。」
說完便趕忙進了屋去。
「哼,瞧你這副上趕著巴結的樣兒……」多金斜眼看著多寶,一臉的嫌棄。
「你管我巴結誰呢。」多寶毫不客氣地翻了翻白眼,「再說了,我覺著林三少爺人挺好的,就你眼界高。」
「你個臭小子,如今調到少爺身邊伺候了,也敢跟我頂嘴了是吧!」
「行啦行啦,咱們是來幹活兒的,不是來打嘴仗的,趕緊地洗衣裳去吧……」
多寶說著便拎著木桶出了門,懶得再搭理多金。
「你——」見他這副態度,多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,轉身出氣般地踢了一旁的木桶一腳。
結果木桶紋絲不動,他自己卻疼得跳了起來,差點兒沒跌個跟頭。
又見多寶已經快走遠了,多金氣哼哼地低罵了一句,隨後趕忙拎著沉甸甸的木桶追了上去。
等二人來到河邊時,多寶熟練地找了一塊合適的地兒,然後便掏出木桶裡的衣裳開始洗。
多金卻僵在了河邊,盯著自己帶來的一桶衣裳直發愣。
突然想起來,他、他也不會洗衣裳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