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诶呦，書顔啊，出事了出事了，”吳衛紅喊着人。

　　林書顔一下聽到孩子哭聲，趕緊走出門去，看到福寶下巴和手上都是血，眼前一黑人都晃了下。

　　後頭的餘小青趕緊扶住了她。

　　诶喲，這小林可是賀團的寶貝疙瘩，吳衛紅趕緊道，“沒事沒事，我瞧是破了點皮，孩子吓到了。
”

　　林書顔也顧不得自己上前就把孩子接過來，福寶看到舅媽趕緊抱住她，更是委屈得大哭。

　　小小的身子發着顫，哭聲就落在林書顔耳邊，聽得她揪心。

　　“乖乖，不哭不哭，寶寶不哭了，”林書顔輕拍着她背哄着，又看看孩子下巴，是破了點皮，有點紅腫。

　　下巴這地方很危險，要是摔重了，就容易咬着舌頭和嘴巴，她檢查了一下還好都沒事。

　　“手手給舅媽看看。
”

　　福寶被舅媽抱着，慢慢止了哭，一抽一抽的挂着眼淚，把小手伸出來。

　　“诶喲，沒事沒事，給沙地磨了一下，”吳衛紅路上就看過了，趕緊安慰着，“消消毒拿點藥擦擦，孩子皮嫩，就是看着厲害。
”

　　“嗯，”林書顔眉頭緊鎖，又問，“吳主任看到小樹他們了嗎？
”

　　“還在沙坑那邊呢，你别慌，賀團剛好回來了，他在那邊。
”

　　聽到這，林書顔總算是放了心，抱着孩子進屋先處理傷口，“怎麼會摔的？
”

　　吳衛紅走在後面，她也是從婦聯回來的時候聽到沙坑有孩子哭，趕緊過去，就看到福寶坐在旁邊掉眼淚，那邊小孩已經打成一團了。

　　拉了半天，賀團家的賀小樹那叫一個兇，還有那孟明月，一個賽一個的。

　　反正她半天沒拉開，後頭是賀團來了，讓她抱着福寶先回來。

　　“诶，大概是玩秋千搶起來了，福寶摔了那邊就争起來了。
”

　　賀團交待的，别吓着他媳婦了，吳主任也不好說那兩個大的打得更吓人。

　　“小青，幫我把藥箱拿來。
”

　　“好。
”

　　餘小青去拿藥箱，林書顔就進了廚房，裝了一點靈泉水出來。

　　醫用棉簽沾着靈泉水，給孩子手心消了毒，靈泉水有鎮痛效果，福寶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舅媽，還怕是自己做錯了什麼。

　　“啾媽。
”

　　“嗯，乖乖，舅媽給你擦藥就不疼了。
”

　　吳衛紅看着沒啥事，就說，“書顔沒事我先走了，我去通知下别家，讓他們上沙坑領娃去。
”

　　“好，謝謝吳主任了。
”

　　林書顔給福寶擦着藥，心裡攢了一肚子火，今天這事情沒完，她們家小孩從來都是乖的，一看就是有人惹事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另一邊。

　　沙坑旁，十幾個小孩歪歪扭扭排成一隊。

　　大的十多歲，小的三四歲，小的沒參與，還有幾個是看戲的，最大的幾個臉上挂着彩，一臉不服。

　　賀小樹和孟明月排在最左邊。

　　賀小樹臉頰青了，流着鼻血，衣服滾了一身沙子。

　　孟明月還好，就辮子散了，脖子被抓了一條，她倒是不怕，擡着下巴一副還沒打夠的模樣，沖着對面的呲牙咧嘴。

　　再看跟他們打的那夥，三個男孩，帶頭的是家屬院出了名的小霸王，潘橫。

　　這名字就跟他性子一樣，走到哪裡都是橫行霸道，十一歲了，在家屬院當小孩頭頭，後邊常跟着幾個‘小弟’。

　　但顯然，今天他是吃了虧，嘴角挂着血，臉被抓花了，胳膊也擦破了，另外兩個‘小弟’更是，一個叫方豆豆，剛好換牙，牙都掉了個，這會兒抓着自己的牙‘哇哇’哭。

　　賀章負手站在那裡，一旁還有一起出完任務回來的人，掉牙的那個就是其中一個人的兒子，看到他爹哭得更慘了。

　　“爸，我……哇哇，我沒牙了，嗚嗚，”方豆豆漏風的嘴說不清話，哭得滿臉是眼淚。

　　方路呵斥道，“不準哭！
”

　　誰讓他們打架的，平時跟着潘橫跑就算了，現在還敢打架，還被賀團抓了個正着。

　　雖然賀團是三四團的團長，但這次任務方路會說幾個英語單詞，被點去一起了。
現在任務還沒交接，他就得聽這賀團的。

　　況且賀團在軍區誰不聽啊……

　　他當爹的都怵，救不了兒子。

　　賀章冷眼看着幾個，他身上還穿着接待華僑時的一身軍裝，筆直站在那裡，威嚴又嚴肅。

　　他冷冷掃了小孩一眼，聲音帶着訓斥，“很本事，打架都學會了？
”

　　“誰的錯，自己站出來！
”

　　這年紀的小孩頗講義氣，知道誰要站出來了，明天就要被‘兄弟’們孤立，一個個害怕得腿抖還是咬着牙不‘背叛’。

　　“呵，行，都沒錯就都一起罰，力氣沒處使明天全部給我拉練去！
”

　　拉練是啥？

　　家屬院的小孩都知道，拉練就是去後山被訓成狗，要是自家爹當天是去拉練了，回來那叫一個累。

　　有孩子‘嗚嗚嗚’哭起來，他們會被練死的，家裡頭不聽話的時候，當媽的都是說，“再不聽話讓賀團抓你們去後山。
”

　　“嗚嗚嗚，我不要去後山，不，不要練，”方豆豆哭得最兇，他今天太慘了，那個賀小樹兇死了，上來就給了他一拳，還把自己按在沙坑裡吃了一嘴沙。

　　他明明是挨打的，現在還要挨罰，天都要塌了。

　　方豆豆看着自己爹，方路雖然心疼，但還是沒說什麼。

　　孟明月也怕了，她跑步都跑不動，還拉練！
！

　　比起拉練，還是先狡辯再說！

　　她指着最邊上那個小豆丁，“賀叔叔，不是我們的錯，是潘橫弟弟先推福寶的！
我們明明在排隊蕩秋千！
”

　　潘橫扯着嗓子喊，“誰讓你們排兩個隊，自己的隊自己排，你就是想讓她玩兩次！
”

　　“我又不玩，我排的隊給妹妹玩怎麼了，有本事你也排啊。
”

　　原因就是，潘橫的弟弟潘小寶，看福寶可以左邊玩了右邊玩，要他哥也排，結果潘橫要跟大孩子玩打仗遊戲不排，潘小寶就把福寶從秋千上推下去了。

　　妹妹一受傷，孟明月都沒反應過來，賀小樹就沖上去打潘橫，他不好打那小的，就打他哥，一拳一拳，又抓又打。

　　兩人在沙坑裡滾個來回，潘橫的‘小弟’看老大挨揍，全都上去幫忙，孟明月那是個講義氣的，也沖了上去。

　　加上圍觀的孩子，那是一個不可開交。

　　從前潘橫仗着年齡大，長得壯，又有幾個表弟跟着，在家屬院橫行霸道，這一下被賀小樹打懵了。

　　妹妹就是賀小樹的眼珠子，敢推福寶那就是要别人也脫掉一層皮。

　　吳衛紅來的時候都沒拉住人。

　　還好是賀章幾人聽到動靜過來才把人分開。

　　兩人還在争吵，潘橫大喊，“就是你們耍賴皮，誰讓你們要霸占秋千。
”

　　這屬實是惡人先告狀，颠倒是非。

　　孟明月鼻子都被氣歪了，“胡說八道，你自己懶不想給弟弟排隊，還有你，小不點敢推人，壞孩子！
！
”

　　潘橫也氣死了，他今天挨揍得太慘，第一次吃虧成這樣。

　　“你說誰壞孩子呢，就推就推，怎麼樣？
”

　　賀小樹一下橫在孟明月前面，眼睛死死盯着潘橫。

　　“你敢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