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幾個月沒見，看到付洋忙成旋，賀章帶點幸災樂禍的意思。

　　“付隊長真是忙。
”

　　付洋平時話不多，也隻跟賀章能多說幾句，沒好氣道，“我忙，這不是指着你給我訓一批人出來救救急。
”

　　兩人又談了會兒京城裡的情況，人太多了，下半年還有一批歸國華僑要到京城，到時候還有外商訪華。

　　在這之前必須訓出一批人，把京城的治安和秩序維護好。

　　“要我說，到時候直接從軍區調人就好了，這學校出來的怕是一時半會兒都成不了事情。
”

　　賀章喝了一口茶，“調人肯定是要調的，但也管不過來這麼多。
”

　　“那也是。
”

　　“成，我先回了，改天叫上少山幾個吃飯，”賀章沒多留，說得差不多就準備回去了。

　　付洋把他送到門口，“行，少山和景熙都有空，小紀不是在你軍區嗎，來不了。
”

　　賀章：……

　　他倒是忘了紀淩風進十八區了，新兵在另一塊訓練場，平時沒看着。

　　賀章能忘事，付洋真是活久見。

　　“瞧你這模樣，是不記得了？
你現在腦子裡是不是隻記得你媳婦啊？
”

　　“呵，”賀章也不惱，涼涼斜他一眼，“聽說你惹小雨氣了好幾次，我今晚回去再問問她。
”

　　付洋：……

　　男人緊了下衣服，邁開步子大步走了，留下一臉菜色的付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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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車子出了局子，一路往面館回去。

　　到的時候後院都擺上桌了，放滿了菜。

　　前頭還有吃面的客人，賀章從桌子間穿過去，引來了不少學生的目光。

　　他一身襯衣筆挺，蹬着軍靴，眉峰冷峻，不說話時候渾身都是嚴肅的氣質，一看就是軍官做派，最吸引正在讀書努力的青年。

　　賀章目不斜視，進了後院。

　　後院有小廚房，東西一應俱全，不過平時基本都用前面的廚房。

　　晚飯從前頭端了的鹵牛肉和辣炒豬肝，還有一些小菜，陳媽媽又在後頭炖了魚湯，燒了不少菜，擺了滿滿一桌子。

　　院子裡拉了一盞燈，月光又亮，坐着吃飯熱鬧又涼快。

　　林書顔從房間裡拿了凳子出來，賀章快步過去，接過她手裡的凳子。

　　林書顔看男人不聲不響就回來了，展顔一笑，“你可真會選時間，吃飯了就回來了。
”

　　“嗯，忙完了。
”

　　男人牽着她走到桌邊，把手裡凳子放下讓她坐着，“還差幾個，我去搬。
”

　　林書顔點了點，“再拿四個吧，大哥沒回來。
”

　　賀章進了屋子拿凳子，一個個擺好，又幫忙端飯菜。

　　晚風徐徐吹着，外頭是熱鬧的聲音，飯菜香味彌漫整個小院。

　　“啾媽，啾媽~！
”

　　福寶背着小挎包從外頭跑回來，劉棟棟放學回來就帶着她瘋玩，這會兒玩了一腦門的汗，頭發一绺一绺貼在額頭上。

　　“寶寶，你玩啥了出這麼多汗。
”

　　福寶小臉紅撲撲的，葡萄似的大眼睛彎彎着，“我，我跟棟棟哥哥玩躲貓貓，他，他笨，福寶一下找到。
”

　　小丫頭嘴裡叽裡咕噜說着，不時喘口氣，林書顔拿帕子擦了她腦門上的汗，又從她領口伸手進去，摸到裡邊衣服都濕了。

　　“你呀，等下感冒了，跟舅媽找個衣服去。
”

　　她帶孩子去了毛豔萍屋裡，好在她這不缺布料，沒有現成的衣服，林書顔幹脆拿了一塊新的尿布塞到孩子後背上。

　　毛豔萍看得想笑，林書顔對她眨眨眼，反正不說福寶也不知道是給妹妹的小尿布，都幹淨的。

　　“好了大嫂，你也出去吧要吃飯了。
”

　　“成，”毛豔萍撐着腰起來，“你大哥估摸着又晚了，都跟他說了今天你回來讓他早點回家的。
”

　　“沒事，讓大哥忙去，我回來能住一個多月呢，天天都能來。
”

　　兩人說着話到桌邊，奶奶和陳媽媽從小廚房出來了。

　　“奶奶，媽，你們别弄菜了，坐下吃吧。
”

　　奶奶放下菜，“吃吃吃，賀章都回來了，開飯就是了。
”

　　“媽，你看前頭不忙的話把大姐叫來。
”

　　“這會兒應該不忙了，我讓禾禾看一會兒，”說着，陳媽媽就去叫林香蓮了。

　　沒一會兒，林香蓮回來了，連帶着還有個男人。

　　林書顔下午一直在後院，沒見過這人。

　　這會兒看他跟林香蓮走在一起，心裡有了點數，大嫂說有個男人相看上大姐了，在肉聯廠上班，這一兩個月來一下班就到這邊幫忙。

　　怕就是眼前這個，男人長得挺高，一直說自己就是來幫忙，不留下吃飯了。

　　林香蓮削了他一頓，“讓你吃你就吃，這麼多話。
”

　　“難不成讓你出力了，連頓飯都不留你吃，别人說我多小氣。
”

　　“今天我妹妹、妹夫都在，我小妹要不喜歡你，你，你以後也别來了。
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兩人站在拱門邊小聲說着，大多都是林香蓮說話，男人嗯嗯啊啊應着，一點都沒脾氣的樣子。

　　等她說完了，男人才面紅耳赤跟上來。

　　林書顔斷續聽了幾句，心裡好笑，大姐自己找丈夫哪裡要她喜歡了。

　　等到桌邊，又是一陣尴尬，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。

　　陳媽媽趕緊說，“坐下啊，小劉，你也坐，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。
”

　　男人拘謹坐下，慌張擺手，筷子都掉地上了，他今天才知道香蓮的妹夫還是個軍官，難怪坐着就讓人發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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