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李正叫來醫生。

　　賀小雨已經雨過天晴。

　　醫生看了眼，“沒事，擦點藥就好了，這小夥子說的我以為腿斷了呢。
”

　　說完叫了護士來處理。

　　賀小雨一陣臉紅，看着李正說，“謝謝你啊李正，你不是要回軍區嗎？
”

　　李正點點頭，欲言又止，“是要回去了。
”

　　“路上小心，我得陪我嫂子幾天。
”

　　“好，”李正看着護士給她擦好藥，包紮好，一步三回頭地走了。

　　林書顔看着小夥子，心裡歎氣，感情的事真說不好。

　　也講究先來後到。

　　要沒有付洋，李正也是很般配的。

　　“啊！
我的包，”人都走了，賀小雨才想起來她那個可憐兮兮的小包，被付洋扔在地上沒撿回來。

　　合着她追了一趟，不僅白追，還白白挨了一頓罵。

　　林書顔說，“付洋在那裡，肯定會給你收好。
”

　　這倒也是，隻是想到裡頭的東西。

　　付洋那人一向不亂動她的東西，應該不會打開看。

　　想到這，賀小雨又放心了，下次見到讓他還回來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在醫院住的第五天，林書顔感覺自己快要發黴了。

　　什麼坐月子，不能洗澡不能洗頭。

　　要不是當初用靈泉水泡過身子，雜質被淨化了，她八成真能發黴。

　　“賀章，我想洗澡。
”

　　“奶奶說不能洗，再忍忍？
”

　　“忍不了了，我要臭了，”林書顔覺得額渾身都不舒服，“求你嘛，就洗一次。
”

　　賀章把人抱到腿上，為了方便奶甯甯，她穿着寬松的睡衣，這麼一抱領口往邊上一斜，露出白皙的鎖骨。

　　男人埋頭在她脖子上聞聞，一點都不臭，甚至還有點香。

　　“不臭，我拿毛巾給你擦好不好。
”

　　其實他每天都有給她擦身子，很幹淨。

　　“不要嘛，就想洗一洗，你看我頭發，都要沾一起了，”林書顔睜着眼睛說瞎話，抱住他手臂。

　　明明當了媽，還是跟從前一樣愛撒嬌。

　　賀章無奈妥協，“用熱水，我幫你洗。
”

　　男人深邃的眼底滾過一點光，這種時候也不忘給自己讨福利。

　　“行，你幫我洗，我正好沒力氣，”林書顔大大方方答應，反正她剛生完，某人什麼都做不了。

　　雖然可以洗澡，但賀章還是緊着時間。

　　衛生間裡放了個大盆，原本是準備給小甯甯洗澡的，林書顔站在裡頭也夠了。

　　她喂養孩子，小包子比起從前更是飽滿，賀章抿着唇，忍着着某種沖動的欲望，隻想快點給人洗幹淨。

　　偏偏她還在低頭看自己，“賀章，我，這會變回去嗎。
”

　　小點穿衣服才漂亮。

　　賀章呼出一口氣，把人抱着轉了個身，“你别招我。
”

　　匆匆洗完，門一開，奶奶跟陳媽媽已經回到病房裡了，兩位長輩看着夫妻倆一臉嚴肅。

　　奶奶歎氣，說，“不能洗澡，這洗了以後渾身骨頭都要疼，月子怎麼能洗澡呢。
”

　　“哎喲，還洗頭，頭也要疼。
”

　　林書顔眨眨眼，一臉無辜把小臉埋進賀章胸口。

　　男人把她裹得嚴嚴實實，悶聲說，“問了醫生，說偶爾洗一次沒事，别吹風就成。
”

　　“那醫生說得也不一定對啊，賀章啊，你可不能什麼都依着顔顔。
”

　　林書顔看向她媽，假裝委屈說，“媽，我都要臭了，我臭了賀章不喜歡我怎麼辦。
”

　　陳媽媽話被她堵進嗓子眼裡，一個字都冒不出來，什麼喜歡不喜歡。

　　哎呀，自家女兒怎麼生了孩子還……還愛鬧了。

　　林書顔被賀章放回床上，接過小閨女抱着，剩下賀章在那被奶奶念。

　　她順利生産，陳媽媽也該回去。

　　一連幾天，付洋都沒來醫院。

　　來送消息的是保衛處的人，發現是賀團在這裡，分外殷勤。

　　趕緊誇了幾句付隊長，說他這些天抓了幾波人，幫他們保衛處好大的忙。

　　賀章神色淡淡，“行了，讓他下午過來接人，别耽誤。
”

　　等人一走，賀章在床邊坐下來，不屑道，“在這裡這麼些天，光抓人去了，慫。
”

　　知道他說的是那天的事，林書顔說，“付洋沒談過戀愛，又責任感重，從小把小雨當妹妹帶着，八成還在跟自己較勁呢。
”

　　“你們當初怎麼會把小雨送他家去？
”

　　賀章想了想，也不大清楚，“大姐嫁出去了，老頭又忙，奶奶那時候在南方，小雨在家沒人管，上下學也沒人接，正好付洋比較方便。
”

　　“那人家養大的，給他當媳婦也說得過去，最重要的是小雨自己喜歡。
”

　　“嗯。
”

　　陳媽媽收拾好東西，又過來陪了會兒女兒，依依不舍地說了好些話。

　　女兒交給賀章，她終歸是放心的。

　　“甯甯太小了，我可真舍不得你自己照顧，太費精力了，夜裡起那麼多次，損身子。
”

　　林書顔安慰她，“不是還有賀章嘛，夜裡醒了都是他抱孩子，我沒那麼累的。
”

　　“嗯……别嫌媽唠叨，隻是你不在跟前我就不放心。
”

　　被母親疼愛的感覺太好，林書顔拉着她手，“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們就回去了，以後賀章肯定要調京城的。
”

　　“好。
”

　　林書顔伸手抱了下媽媽。

　　陳媽媽身子僵硬着，雖然是自己的女兒，但一家人都是含蓄的人，哪裡有這麼親近的時候。

　　林書顔趴在她肩上，“媽，當了媽媽我才知道，養一個孩子多辛苦，謝謝你。
”

　　“傻閨女，說得什麼話，媽養大了你心裡高興很高興。
”

　　母女倆說話，其他人就沒打擾，一直到付洋過來。

　　隔壁小雨和奶奶在逗孩子，賀章去聯絡點忙些事，沒在醫院。

　　付洋沒進來，站在走廊裡等。

　　隔壁病房傳出聲音。

　　“呀，甯甯，看什麼呢你看，看小姑姑不好麼。
”

　　賀小雨在跟孩子較勁，甯甯圓溜溜的眼睛左看右看，就不願意看她手裡的橘子。

　　“奶奶，她看什麼呢，就不看我。
”

　　老太太笑眯眯的，“不看你咋了，我們甯甯八成不愛吃橘子。
”

　　“不行不行，讓我抱抱，我昨天學會了抱孩子。
”

　　奶奶把軟成一團的甯甯放到她懷裡，“對對對，托住屁股，這不就看你了，誰抱她她就看誰呢。
”

　　“真可愛啊……奶香奶香的，過幾天回去了，福寶肯定稀罕死妹妹了。
”

　　她說着說着，就聽到隔壁的聲音，“付洋，辛苦你了，又要坐你車回去。
”

　　“沒事，陳阿姨，你東西都收拾好了嗎？
”

　　“收好了，就在隔壁呢。
”

　　陳媽媽帶着人往這邊走，賀小雨豎着耳朵，然後就把腦袋埋在胸口，隻看着懷裡的小甯甯。

　　甯甯不知道小姑姑幹嘛離得那麼近。

　　小手扒拉她臉蛋，扒拉不開，嗚嗚就要哭。

　　“哎呀，别哭别哭，”賀小雨趕緊坐好，擡頭就瞧見站在身前的男人。

　　她瞥了付洋一眼，扭過臉，‘哼’了一聲。

　　付洋看着她，頭又疼了，硬邦邦說，“以後别亂跑，人多時候不要出去。
”

　　“才不要你管，”賀小雨嘟囔着。

　　男人冷了神色，壓着嗓音擠出一聲自嘲的笑，“那要誰管，李正？
”

　　賀小雨：“？
？
？
”

　　好好的提李正幹嘛，她瞪他，伸出一隻手，“我的東西呢。
”

　　她說的是那個小包，那天回到醫院才想起來包沒撿回來。

　　付洋臉色有些不自然，“忘了帶身上，車裡，下次再還你。
”

　　賀小雨急道，“我跟你下去拿。
”

　　“走了，來不及。
”

　　男人提起陳媽媽的行李，快步就往外走去。

　　賀小雨懷裡還抱着小甯甯，等她放下已經看不到付洋了。

　　她跑到窗戶邊往下看。

　　身形高大的男人快步走向車子，陽光穿過樹葉，斑駁落在他頭頂。

　　似乎感覺到她的目光。

　　他停住，擡頭看了一眼。

　　賀小雨咬了下唇，與他眼神交彙。

　　臭付洋，也不多說幾句，每次都跟悶葫蘆一樣，讨厭鬼。

　　男人進了車裡，很快從大門離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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