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明月抽搭着，嘴倒是消停不下來。

　　“福寶呢，咱還沒接她。
”

　　賀小樹說，“你都要死了，等下再接她，回家叫小姨來接。
”

　　孟明月：……

　　“你說是不是我昨天吃了冷飯，張美瑩在裡面下毒了，上次大院放的那個電影就是這樣，中毒了就肚子疼，吐血就死了。
”

　　賀小樹：……你這也不是吐血啊。

　　沒等賀小樹回答。

　　孟明月又說，“我的零花錢都藏在枕頭裡面，要是我死了，你就拿出來，給甯甯兩塊，給福寶五塊，剩下的都給你。
”

　　她趴在賀小樹身上，掰着手指頭數。

　　“剩下還有十三塊四毛，我現在都有好好存錢，沒亂花。
”

　　“你别說了，舅媽什麼都會，你回去就不會死了。
”

　　“真的嗎？
”

　　“真的。
”

　　這年紀的女孩總是發育得更快，孟明月比小樹大一歲，而且是抽條快的女孩，要不是賀小樹鍛煉身體拔高了不少，背她還有些吃力。

　　已經十一月，山裡天氣涼爽。

　　賀小樹硬是出了一頭的汗，把她從學校背回了家才放下來。

　　小雨和奶奶在廚房炖湯。

　　林書顔在客廳疊甯甯的小衣服。

　　一看他倆呆愣愣站在門口，孟明月還一臉哭過的樣子。

　　“明月怎麼了？
”

　　孟明月嘴一癟，“林阿姨，我我要死了，所以沒接妹妹回來。
”

　　林書顔：？
？
？

　　她招手讓孩子過來，等她磕磕巴巴說完事情，真是哭笑不得。

　　“死不了死不了，小樹你去接妹妹回來，明月上樓換身衣服。
”

　　她叫了小雨看着甯甯，帶明月上樓去了。

　　林書顔帶着明月去了小樹他們房間。

　　讓她先去衛生間洗洗，從衣櫃裡找了一身賀小樹的衣服。

　　孟明月洗完，怯生生說，“林阿姨，我洗好了。
”

　　林書顔把衣服遞進去，“先把衣服穿好。
”

　　她又回了房間拿了幹淨的衛生帶，她穿到這個年代，生理期的時候最是頭疼，好在南方滬市那邊，有比較好用的衛生帶。

　　像比較北方的地區，用的還是自己的布，不太方便。

　　這還是那次去南方接奶奶，她肚子疼，賀章去買的，後頭覺着好用就買了不少回來，能洗了用幾次，還不錯。

　　回到房間的時候，小姑娘已經穿好衣服，耷拉着腦袋坐在床邊。

　　看到她，眼淚汪汪的說，“林阿姨，我跟小樹說了，我攢的錢都分給你們，我死了你們不要想我。
”

　　林書顔歎了一口氣，“亂想什麼，死不了。
”

　　想起孟明月家裡的情況，孟建國那大老粗肯定是不會想到這種事，張美瑩更不可能教她，林書顔又心疼了。

　　“女孩都會這樣，阿姨教你怎麼回事，不用害怕。
”

　　孟明月毛11歲了，這次應該是的初潮，下一次會隔一段時間。

　　她細細說了是什麼情況，聽得小姑娘瞪大了眼睛。

　　“啊……那我不是要流血一輩子！
”

　　“等下次之後，就會每個月一次……”

　　小姑娘似懂非懂得聽了，林書顔拍拍她屁股，“去把這個墊上。
”

　　“哦好，”她呆呆走了兩步，又高興地蹦起來，“那我不會死了！
！
”

　　“不會……”

　　墊了東西出來，孟明月又撒歡了。

　　林書顔拉着她囑咐，這就代表她是個大姑娘了，以後也要注意跟男生玩，哪裡不能碰，要保持距離。

　　“好，林阿姨，我什麼都聽你的。
”

　　孟明月又紅着小臉抱抱她，“林阿姨，你真好，你怎麼這麼好啊。
”

　　“小嘴抹蜜了，去吧，玩去吧，别跑不許玩水。
”

　　“好！
”

　　孟明月已經下樓了，“甯甯，姐姐來咯”

　　林書顔搖搖頭，之前的念頭又重新冒了出來。

　　從她第一次去産檢，就想過是不是應該注重一些女性知識的科普。

　　再經曆夏婷芳，還有小青、明月的事，她覺得很有必要。

　　當初她問過夏婷芳，被王建騙去後面，男人一開始還在騙她，說碰一碰又沒什麼關系……

　　再比如餘小青……

　　沒了孩子隻會怪自己。

　　還有那些找到婦聯求助的婦女。

　　也是懵懵懂懂。

　　這事她一個人做不了，最好能叫上衛生院的醫生，再由婦聯出面。

　　除此之外，還要教婦女們學防身術，找個營地的人過來教。

　　林書顔想着，就把這事放在了心裡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隔了兩天，對面搬來了一家人。

　　一個四十幾歲的女人，帶着兩個孩子，住在王翠一家原來的平房裡，沒見着有男人。

　　沒等林書顔打聽，周梅春來看孩子時候就告訴她了。

　　是文工團的團長。

　　姓羅。

　　她家男人在市區政府工作，所以不在軍區。

　　她過來帶文工團的。

　　林書顔聽着有趣，也該有個人來帶帶，陳嬌那樣的，難堪大任。

　　下半年馬上還有元旦晚會，新年聯歡，文工團可有得忙。

　　周梅春聊完八卦，看了會兒孩子就走了。

　　前腳走，賀章又回來了。

　　男人脫了軍裝外套，從媳婦手裡接過閨女，說，“少抱點她，不要抱重物。
”

　　“我都出月子了，沒事，”林書顔習慣男人的緊張，笑眯眯的沒當回事。

　　甯•重物•甯，像是不滿意爸爸這麼說自己。

　　‘嘩’就一泡尿撒在了爸爸手上。

　　賀章襯衣濕了一片，淡定抽出她的尿布，“得，一抱你就尿。
”

　　林書顔笑得直不起腰，她抱了半小時都沒動靜。

　　果然跟她爹犯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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