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書顔眨眨眼，看向男人……

　　然後心虛地轉身，手在床上摸啊摸，試圖抓點被子躲一躲。

　　看她小動作，賀章擡手就按住她手腕。

　　哪裡有個小的？

　　不是吃了藥嗎……

　　什麼時候的事，小姑娘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。

　　真的？

　　賀章腦子是懵的，一堆問題塞進來，恍惚覺得自己腦震蕩沒有好……

　　他低頭，盯着林書顔肚子，冷峻的眉眼嚴肅地跟要拆炸彈似的。

　　不，比拆炸彈還嚴重。

　　“真……有個小的？
”

　　随即又補了一句，“顔顔，這不能開玩笑。
”

　　林書顔被他盯得不好意思，覺得肚子都熱起來了，她胡亂點點頭，聲音蚊子似的，“我沒有開玩笑啊……”

　　她往前挺了下小肚子，其實看不出什麼，但挺着就覺得…有點東西。

　　賀章回憶了一下，“你，中午吃了兩塊把子肉，一碗雞湯，還有一個大饅頭。
”

　　言下之意，是吃撐的。

　　林書顔歎氣，抓過他的手放在肚子上，羞惱地說，“真懷孕了，那天在醫院看過醫生的，兩個多月了，就你喝醉那次。
”說到這，還嗔怪地瞪他一眼。

　　肚子上的手一下收了回去，賀章擰眉。

　　林書顔以為他不喜歡，小臉一皺，“你不喜歡寶寶嗎……”

　　“沒有，我怕摸壞了。
”

　　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賀大團長，怕自己手勁一大，給摸出個好歹。

　　“噗，”林書顔笑了起來，抱着他脖子坐起，“摸不壞的，賀章，你高興嗎？
”

　　她眼睛亮晶晶瞧着，像天上的星星，瞧得人心神蕩漾。

　　林書顔早就想問他了，這些日子，她想過許多次，賀章知道會是什麼樣子，一想到心裡就甜得不行。

　　高興嗎？

　　他高興得快瘋了，但是又生氣，摟着細腰把人提溜到身邊，眼底帶着嚴肅，“在醫院知道的？
為什麼沒有告訴我。
”

　　秋後算賬。

　　“你受傷了，我不想你操心我，你還說軍區的塵土飛揚，不讓我來，要被你知道我還懷孕了，那不就趕我回家。
”

　　林書顔說得頭頭是道，理由充分。

　　賀章卻是後怕，你說她嬌氣，偏偏懷孕了還一聲不吭，還在醫院忙前忙後地顧自己。

　　火車也是一個人坐的，還跟到軍區，難怪在路上吐了一遭。

　　賀章心口悶得不行，把人抱進懷裡，小心翼翼，怎麼抱都覺得别扭。

　　許久，才吐出幾個字，“膽大包天，你氣死我好了。
”

　　林書顔蹭在他頸邊，男人的胸膛結實又有安全感，身上是清冽的香皂味，聞着很舒服。

　　她小女兒姿态，“我才沒有氣你呢，你怎麼不痛哭流涕啊，小視頻裡明明都是……”

　　唇被吻住，後頭的話全被堵了回去。

　　她微微後仰，腰身被人護着，男人一通深吻又轉而換成輕啜，額頭抵着她。

　　“我會好好照顧你……不要害怕。
”

　　男人說得鄭重其事，心裡還記着，那時候她說害怕生孩子。

　　“知道啦。
”

　　賀章心軟成一團。

　　兩人親親蹭蹭了一會兒，林書顔就受不了了。

　　“我餓，煮面條吃。
”

　　說着就準備溜下床，賀章按住人，“坐着，我去煮。
”

　　他恨不得把人供起來，轉身出了房間，心裡還在盤算着，趕緊把房子搬好，要不要請個保姆回來照顧人。

　　水燒開，面條下鍋，看着沸騰的水，賀章還是不敢相信。
心軟得一塌糊塗，忍不住又看看卧室的門。

　　林書顔哪裡坐得住，正好從房間出來，迎着他目光湊過來，“别擔心啦，不就懷孕嘛，你看王翠，都六七個月了，女人都會懷孕的很正常。
”

　　“嗯。
”

　　能不擔心嗎，他可是第一次當爸。

　　“好啦，你把砂鍋端桌上去，我來盛面，”林書顔趕人走，他這樣小心翼翼的，搞得她也有點緊張。

　　賀章把砂鍋端走，又趕緊走了回來。

　　林書顔忍着笑，把面撈到碗裡，下了青菜進去。

　　等到青菜熟了，一起端去桌邊。

　　砂鍋保溫好，紅燒肉還熱乎，賀章同往常一樣，肥瘦相間最好的幾塊總是挑到她碗裡。

　　林書顔吃着肉，香噴噴的，面條在濃油赤醬裡滾一圈，每一根都沾上肉湯，好吃得不行。

　　她吃蛋白，把蛋黃放進賀章碗裡，賀章毫不在意。

　　等人吃飽了，賀章一口氣把剩下的解決完。

　　“吃夠了嗎，還想吃什麼？
”

　　在賀章心裡，林書顔現在是兩個人吃飯……雖然那個還是顆小豆芽，那也是要吃的。

　　“吃飽了。
”

　　賀章自覺收桌子洗碗，這些事從在夏橋村起就是他弄，前段時間受傷了，偶爾林書顔會整理，現在又回到了男人頭上。

　　晚上睡覺，賀章還覺得自己做夢。

　　“顔顔，我過兩天去約檢查，好好檢查一下。
”

　　“嗯……”

　　林書顔犯困，小聲應她，“你正好回去複查。
”

　　“嗯，睡吧。
”

　　難怪覺也多了，賀章疼惜地摸摸她的臉。

　　等人睡着，又忍不住去碰她肚子。

　　一整晚輾轉難眠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第二天一早，家屬院就有了動靜。

　　家家戶戶天沒亮就有人起了，開始裡裡外外收拾東西，打包鍋碗瓢盆。

　　林書顔翻了個身，又往被子裡埋了點。

　　家徒四壁，沒什麼要整理的。

　　全家屬院估計就她最不用操心了……

　　賀章在軍區習慣早起，這會兒已經去營地轉了一圈。

　　營地特許要搬家的人這兩天放假。

　　他繞了一圈回來，去找了師傅安裝二樓衛生間的淋浴。

　　小樓這邊建得比較到位，隻不過大多數家裡，就一樓的衛生間配基本的淋浴。
二樓沒人裝，畢竟安裝第二個就要自己掏錢。

　　賀章這倒好，二樓每個房間都要裝上，隻是沒有浴缸，到時候找木匠那邊打兩個大的浴桶用着。

　　這邊商量好才九點，師傅動工。

　　賀章繞道去食堂買了早飯。

　　昨晚一晚沒睡，他一點不困，反而精神飽滿，渾身都是勁。

　　回到家，床上的人還在睡着，賀章把東西放在碗裡，又拿一個碟子扣住，才去床邊叫人。

　　林書顔不是貪睡的性子，實在是懷孕了才嗜睡。

　　賀章叫了兩聲，也就醒了。

　　她坐在被子裡，揉着眼睛說，“咱們家肯定是最輕松的，什麼都沒。
”

　　賀章把她手拿下來，把擰幹的熱毛巾遞給人，“别用手，眼睛都紅了。
”

　　“嗯……”

　　林書顔坐到床邊，男人又把她布鞋套上，巴不得什麼都給人做了。

　　“哎呀，我自己來……”

　　林書顔害羞，起身換了衣服去吃飯。

　　吃完早飯，兩人收拾了一下。

　　等到中午，小丁和大虎來了。

　　小丁笑嘻嘻的，“嫂子，李政委說團長傷沒好，讓我倆來當壯丁。
”

　　林書顔好笑，打趣着說，“那還真是大材小用了，你們團長，家裡什麼都沒。
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【PS:這時候是79年，寫錯啦！
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