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卷 第372章 周亦文
周想立刻放下筷子,“你們吃完去上學,騎車去一中替我請假,再去趟吳昊天他們那裡,叫他們無論如何不準二堂哥回來。
”
“好!
”周話即便知道妹妹能處理這事,也擔心的跟着出來看看。
看到那個彎着腰,在大堂伯手裡掙紮的婦人,眼睛不由的紅了,這個社會受到傷害的總是弱者。
周想沒想到大堂伯能這樣狠心,難道周家人都遺傳打媳婦?
或者,沒本事的男人都愛用打媳婦,來彰顯他的能幹?
“大堂伯,變厲害了,以前在周家村打,現在是跑到縣城來打。
”
“想想,少廢話,周超那個不孝子呢?
”
“二堂哥在哪,我怎麼知道?
”
“别給我裝,我知道他跑來找你了。
”
“那你進屋裡來找找吧!
先放開大堂伯娘,你回頭看看,他們看的是你的笑話,不是你的英勇。
”
周亦文回身看到圍着的人,确實都帶着笑容,便把手裡的人推向旁邊。
周勇接過,攥住後娘的胳膊。
呵呵,一家子都來了呀!
包括三堂哥。
“我進去找找。
”
“你要是翻亂翻壞我的東西,我就回周家村找大爺爺做主。
”
周亦文聞言頓了一下,“好,我小心點就是,老三,跟我一起。
”
周躍興奮的跟在自家爹身後。
周想揮揮手,“都散了吧!
上班該遲到了。
”
“哎呀!
真的哎!
快點快點。
”
“對呀!
忘了還要上班。
”
“我早飯還沒來得及吃呢!
”
人群匆匆散開,露出後面的魏娟和她媽,以及她們臉上那快意的笑容。
周想眼睛一眯,這事也許和她們脫不了關系,呵呵,等着接招吧!
“大堂哥,還不進來?
讓人家看笑話,你臉上很有光?
”
周勇推着後娘進了院子。
“三哥,你們快上學去,要遲到了。
”
“好!
”
左橫周話推出自行車,看都沒看院裡的人,便走了。
“那個是小三子吧?
不懂禮貌,不知道叫我一聲。
”
“遺傳周家的。
”
周勇聞言,立刻睜圓他的眼睛,兇神惡煞的,“你什麼意思?
”
“後娘,她也是娘,生恩不及養恩大,你是不是覺得她吃你家的用你家的,你不是她養大的?
錯,隻要她做飯操持家務,就是養了你,你敢說你沒吃過她做的飯?
愚昧無知,你對她有贍養義務,就像你應該養大堂伯是一樣的。
說我三哥不懂禮貌,你有資格說嗎?
”
周勇松開了手,“我,我是聽我爹的。
”
“呵呵,還是愚昧,他叫你殺人,你也去?
自己分不清好賴?
”
“行了,想想丫頭,你也别諷刺你大堂哥了,是我沒本事,沒叫他去讀書。
”
周亦文從屋裡走出來,正好聽到周想最後的話。
“讀書?
你讀了沒有?
”
“讀了。
”
“白費了。
”
“你個死丫頭,再陰陽怪氣的說話,别怪我揍你。
”
“你揍試試?
你敢動一下,便是把我爺爺,你四叔沒放在眼裡。
”
“你!
你不就是仗着,你們這一房從農村裡出來了嗎?
”
“你是在埋怨大爺爺沒本事?
”
“好了,我說不過你,你到底把你二堂哥藏哪兒了?
”
“我沒見到他,也許受不了你的虐待,跑了。
”
“不可能,有人告訴我,在水利局你這兒看到他的。
”
“是嗎?
誰告訴你的?
周家村沒有一個人知道我住在這裡,包括我爺爺。
”
“有人去村裡,找到我,告訴我的,說你在這裡有房子,發了财,整天有男人進進出出你的院子,肯定有你二堂哥。
”
“大堂伯,你這話是原話?
你聽着不覺得怪怪的嗎?
我的院子整天有男人進進出出,這話有多難聽,你聽不出來?
”
“這,是原話,你不說,我真沒注意!
”
“你的腦子都被酒燒壞了,這話擱在以前,我還能活嗎?
難怪能被人家利用,鬧到我這裡來,周家人對上周家人,叫别人看了好大的笑話。
”
“呃,是我不對,我這不是一時氣糊塗了嗎?
”
“你有不糊塗的時候嗎?
”
“唉!
我戒不掉那酒啊!
”
“我告訴你,你找任何理由都沒用,今天你把周家村的臉,丢到了縣城裡來,還捎帶上了我,我不會善罷甘休的。
”
“你想怎樣?
”
“我不能怎樣?
我會回去告訴大爺爺,二爺爺,三爺爺和五叔公知道的,怎麼處理你,是他們的事,我這個小輩,隻适合告狀。
”
說完,不理會三個大男人,扶着大堂伯娘進了鍋屋。
“大堂伯娘,來,擦把臉,吃飯,不用理會他們,一會兒,我跟你們回去。
”
周家村,是該去看一看了,看看到底能愚昧到什麼程度?
趙和娣接過周想投洗過的毛巾,擦掉臉上的淚水和汗水。
周想去自己房間,拿了梳子出來,輕柔的給她梳理被薅的亂糟糟的頭發。
梳下很多薅掉的頭發,周想給揉把揉把丢了竈口裡。
唉!
自己可以怼天怼地怼小姨,就是舍不得怼這個可憐的女人。
人人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,周想卻在大堂伯娘身上找不到。
自家媽媽說過,大堂伯娘是真正的大家閨秀,可惜世道變了,大堂伯娘嫁給了莊稼漢,二堂哥五歲時,她的丈夫因病去世。
寡婦帶着兒子在村裡生活不下去的,經人說合二嫁給大堂伯父。
但她那溫婉的氣質仿佛刻印在了骨子裡,艱難困苦的農村生活也磨滅不掉。
也許,因為這,叫村裡長舌婦因嫉妒挑撥是非。
也許,因為這,叫大堂伯感覺到了自卑,用暴力來掩飾他的粗鄙不堪。
她為了兒子,一再忍着,惹到了她的底線,她又努力的抗争着,就好像前世她不顧一切把兒子嫁出去了。
又好像這世她抓住自己這兒的一絲的可能,連夜叫二堂哥逃離那個狼窩。
她既柔弱又堅強,叫人沒法勸,每次她逃到圩鎮,和自己媽媽聊天都是哭成一團,直說這就是命,就是女人的命。
周想把稀飯和饅頭煮雞蛋推到她面前。
“吃吧!
相信我!
大不了,我帶你出來,你别跟大堂伯過了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