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卷 第1868章 番外19
周想把柳老太的往媽媽那邊一推,就表示她要去鋪床,不然晚上睡不下。
指揮二姐幫她一起把靠在巷道裡的涼床搬了出來,看了看上面的繩子,有被老鼠咬斷的,又喊爸爸幫忙接一下。
周父不敢發狠,嶽母來了,他得老實些,虛點了點小閨女,就去找繩子接涼床上的斷繩了。
周郁看看自己的被褥卷,再看看大床上的被褥,她到底把被褥背回來幹嘛用的?
“妹妹,你用我的褥子嗎?
”
“為什麼?
”周想不懂。
“涼床不是你睡嗎?
”
“是你睡涼床,我和柳老太睡大床。
”周想才不願意把被褥換來換去呢!
“涼床太軟,兜在裡面翻身都翻不動。
”周郁可不喜歡冬天睡涼床。
“那你還在這裡幹嘛?
去幫爸爸拽繩子,把涼床重新繃一遍給繃緊了呀?
”
周郁“……”她就不該說話。
不知柳老太和媽媽嘀咕了什麼,總之媽媽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對勁。
周想假裝不知,把二姐攆去鋪涼床,她去幫爸燒火。
午飯後,周母叫小閨女跟她去上班,周想一擺手表示自己得複習,開學要補考的。
“我那邊也能複習。
”周母不放過。
“您能饒了我嗎?
化肥味道那麼刺激鼻子,我能安心複習嗎?
”
周想的拒絕沒用,周母直接把書包往小閨女脖子上一挂,拽着小閨女就上班去了。
大大的倉庫裡,雖然隻剩下角落裡一點點的化肥了,可那味道,尤其是一打開門後那味道,能把人給刺激的淚流滿面。
周想就站在門口不進去,“媽,有話你就問吧,請饒了我的眼睛鼻子。
”
周母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小閨女,才問道:“你是誰?
”
“哎喲,媽,你可真逗,我是誰,你不知道?
”聽了媽媽這問話,周想噗呲就樂,可心裡還是暗暗警惕起來,自家這媽就是敏銳。
“我不知道,”周母面色嚴肅,“我的小閨女不可能像你現在這樣膽大妄為還自作主張。
”
“既然你這麼想,為什麼還敢開口問?
你不怕?
”
“大白天的,怕啥?
”
“行吧!
”周想一屁股坐在倉庫門邊的大石頭上,“這塊石頭,是媽經常站這上,對着那些擁擠着要領化肥的人,大喊排隊的呢!
我還是我,不過會了些本事,能替人看相算命而已,媽,聊齋志異你少看一些,别胡思亂想。
”
周母疑惑的盯着小閨女的眼睛。
周想與她對視,“媽,你下圩鎮時,對周老頭有多恨?
下圩鎮前,我是什麼性子,媽忘了嗎?
我跟三哥在那紅色的木架子床邊,用手指在床框邊推着走來走去,念叨說要跟着來圩鎮,我真的跟來了,
這五年,我不開心,三哥不開心,二姐大哥同樣不開心,誰造成的?
并不是周老頭和柳老太,而是你!
一個家為什麼要四分五裂的?
以前住在一起時,我們兄妹四個一起做事互相幫助,都很開心,我也沒有累成這副模樣,
可你卻嫌我做事不夠快,下班沒飯吃,才幾歲的我能做得快嗎?
我知道點嗎?
你不下班我怎麼知道到時間了?
哪個孩子不貪玩?
哪個孩子一放學就知道積極回家做飯的?
你把大的放在别人那兒花錢當廢物養着,你把小的放在身邊當傭人使喚着,明明可以放在一起少花錢還多做事的,你為什麼把家給弄散了?
你現在來怪我,怪我什麼?
”
周想滿眼都是淚,第一世她不怨媽媽,覺得媽媽情有可原,第二世媽媽嫉妒恨她,她也忍了,為什麼第三世在她身上發現不了利益,把麻煩都給帶回來了,媽媽就質問自己了?
“你怪我什麼?
怪我把三哥拉出來,不給你的母親發洩情緒了?
還是怪我把大哥拉出來,不給周英她們洗内衣内褲了?
或是怪我把二姐拉出來,不給柳山猥瑣了?
我給大哥找事做,包吃包住每個月10塊錢,裡裡外外就是15塊,我把三哥弄過去一起住,跟着大哥一起吃,不用交生活費,把留級又留級的二姐拽回來做家務活,一起裡裡外外又是7塊錢,到底哪裡做錯了?
一成不變就是好?
我受你磋磨變得唯唯諾諾就是好?
三哥被你媽揍傻了就是好?
你到底是怎麼為人母親的?
你心裡有沒有愛過我們四個?
三個被你送進地獄裡,唯一的我還被你親手折磨着,
你恨的是誰?
你為什麼跟你媽一樣慫,不敢跟你恨的人對幹,就敢欺負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?
為什麼?
”
面對小閨女的質問,周母也是淚流滿面,為什麼?
她也想告訴小閨女為什麼恨?
是!
她是懦弱是慫!
“你的相面術哪裡學來的?
”
“無可奉告!
”
周想抹去淚水,起身,“我回去學習了。
”
“等等。
”周母叫住小閨女,“你大舅舅還活着是嗎?
”
“是,淩然答應帶我去救他出來。
”
“淩然他?
他為什麼?
”
“他說我是他的貴人。
”
“你為什麼相不出來我為什麼恨?
”
周想擡頭看着媽媽,“算命有三不算:不算死人,不算同行,不算自己;看相講究相人不相己,
媽,你是我親媽,生了我的親媽,我如何算如何看?
你無非是恨我爸,不管什麼原因,這麼多年過去了,一直帶着恨過日子你就痛快嗎?
就像你媽,不過你比你媽強,不是隻有恨,
我雖然那麼說,可你對我們的恨意裡又帶着愛,我是能感覺到的,你不逼我,我是不會這麼說話的。
”
望着小閨女離開的背影,周母喃喃自語,“你不也随根嗎?
”
周郁看着臉色不太好的妹妹,“媽罵你了?
”
“是啊,高興嗎?
”
妹妹這話,叫周郁牽起的嘴角壓了回去,“不高興。
”
“噢,你還上學嗎?
”周想意興闌珊的随口問着。
“不想上了呢!
”
“沒有畢業證找不到工作的。
”周想斜睨她一眼。
“你不是說随便指一條路都能掙很多錢嗎?
你先給我指一條路。
”周郁的臉上升起可疑的紅色。
思春啊?
周想翻個白眼,“你有本錢嗎?
你看過哪個做生意的不需要本錢?
你有人手嗎?
你看過哪個做生意的是一個人忙的?
你有勤快勁兒嗎?
你看過哪個做生意不起早床的?
”
“我可以起早的!
可我沒有錢,也沒有人手。
”
周郁的積極性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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