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卷 第303章 詢問
“停車。
”
“少爺,這裡不好停車。
”
“停車,我叫你停車!
”
“是。
”司機吓了一跳,從來都是笑盈盈的少爺,竟然發火了。
嘎吱一聲,汽車停下,男人打開車門下車,揮手讓車子離開。
然後快步的往回走,剛才那個小小的身影,那茫然的樣子,竟然讓自己生出了内疚心疼的感覺。
原地的人影已經轉身離開,剛才那絲脆弱仿佛昙花一現,邁開的腳步又是那樣的堅定,那樣的生氣勃勃。
姜衛華默默的跟在她身後,看着她到處打量着,看着她歡快的踢沓着腳下的石子,不由的跟着她的歡快露出了笑容。
終于看到一家面館開着門,周想快速的跑進去,“老闆,來碗牛肉面啊!
”
“好嘞!
稍等。
”
“老闆,再來碗牛肉面,多加牛肉。
”一個男人聲音響起。
“好嘞!
馬上。
”
周想看着在自己對面坐下的男人,冷着臉,“陰魂不散,這個詞我終于懂了。
”
“應該說是有緣。
”
“什麼緣?
孽緣?
24小時都沒到,又遇到了,好巧是吧?
”
“是好巧的。
”
周想不再說話,老闆端了面來了。
拿起筷子,剛準備吃,碗裡出現了幾片牛肉。
皺起眉頭,“你很煩,也很愛自作主張,令人讨厭。
”
姜衛華笑笑,“第一次,有人說我煩,讨厭我。
”
“以後還會有無數次的。
”
“也許吧!
但是,都不及你說讨厭我,讓我難受。
對了,第二次見面了,自我介紹一下,我叫姜衛華,今年二十一歲。
”
周想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白白淨淨的手,伸出自己的爪子,一觸即離,“周想,十一歲。
”
看她那明顯嫌棄的動作,姜衛華撇撇嘴,“第一次,有人跟我握手,隻是輕輕碰一下的,仿佛我是病菌一樣。
”
周想點點頭,“有自知之明。
”
“有沒有人說你很毒舌。
”
“很多人這麼誇獎我。
”
姜衛華嘿嘿笑起來,“不錯,毒舌跟我有得一比,臉皮厚度也跟我有得一比,我喜歡,做我妹妹吧!
我想有個妹妹。
”
“我不缺哥哥。
”
“可我缺妹妹啊!
”
“相信以你的條件和家世,隻要你點頭,妹妹一抓一大把。
”
“不要,那些人太虛榮,我就喜歡你。
”
“我讨厭你。
”
“熟悉了後,你慢慢的就會喜歡我了。
”
“我的第六感告訴我,現在隻是讨厭你,熟悉了後,我會更讨厭你,真的,剛才你說熟悉了後這四個字時,我的心裡立刻就出現了這樣的想法,你還想讓我熟悉你嗎?
”
姜衛華被她認真嚴肅都表情弄的也嚴肅起來,“真的是這樣?
”
周想認真且用力的點頭。
姜衛華表情一垮,“那好吧,我們還是陌生着好了,以後有緣遇到還能點點頭。
”
吃完面條,姜衛華結賬。
“你去哪兒?
我送你去,天黑了。
”
“我想離開京城了,去火車站。
”
“現在?
”
“嗯!
現在,我不想明天再次遇到你,所以,早點離開比較好。
”
“好吧!
你等等。
”
姜衛華走到門口,對外面招了招手。
一個男人立刻出現。
“去把車開過來。
”
男人點頭,轉身離去。
姜衛華回身對周想笑笑,“等一下,開車送你去。
”
“好,謝謝!
”
幾分鐘後,那個男人又出現。
姜衛華招呼周想,“走吧,車來了。
”
周想起身,跟着倆人離開。
看到黑色的小汽車,周想一點都不覺得奇怪,這個姜衛華言行舉止中帶出的貴氣,就應該是這樣,沒有人鞍前馬後那才奇怪。
姜衛華看着小小的人兒,對小汽車不好奇,還主動打開車門,坐了進去,仿佛對小汽車并不陌生。
對汽車裡的物件也沒有好奇心,隻是端正的坐着。
這樣的小人兒,反而讓自己對她升起了好奇心,可惜剛才她說會更讨厭自己時,表情是那樣的嚴肅認真,讓自己真的不敢去嘗試,不敢去了解。
萬一呢?
這世界上的任何事情,可都是沒有如果的。
火車站裡買了十二點的車票,姜衛華執意陪她等着,周想随他去,大少爺嘛!
有點執拗是應該的。
直到把她送上火車,叮囑她路上補卧鋪,或者是去餐車裡坐着。
周想點頭應下,“再見!
”
希望再也不見!
“再見!
”
期望下次再見!
這次直接在餐車買了夜宵,待了一夜,上午下了火車,直接回小姨家。
蔣蔚芳見到她,很激動,自己還有很多問題要問,想到她剛下火車,便隐忍着。
直到她吃了碗面條下肚,才把她拽到次卧裡。
“媽,你出去看着鑫鑫,順便注意一下龍超。
”
柳老太會意,挪了出去。
蔣蔚芳插上門,拉着她坐在床邊,“想想,我聽你外婆說了,我,我就是想聽聽在你的夢裡,我的後續是怎樣的。
”
“小姨相信?
”
“相信,小時候,我聽過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,不管是莊周夢蝶,還是蝶夢莊周,我都信!
你外婆的擔心是對的,你小姨夫去醫院是常事。
”
“我可以告訴你,但是,你要多方注意,我怕若是命……。
”
“若是命,我也要與老天争一争,我不服!
”
周想相信小姨的決心,小姨夫不在後,她一個人咬牙扶養龍馨,龍馨參加工作後,她賣掉所有,在京城買了套六十多平的房子。
幾年後,奧運會場館建在她小區附近,房子迅速升值,十幾萬買的房子賣了500萬。
最後手裡有了京城的三套房子,孤兒寡母的,能打拼到這地步,都是她的堅強勇敢在支撐着。
“今年春節,你帶着一家人回去過節,回來後,小姨夫犯病……。
”
蔣蔚芳靜靜的流着眼淚,她想象不出那是種什麼樣的日子,一個人面對龍家的指責,一個人上班下班接送孩子,一個人搬煤氣罐上樓,一個人護着閨女,一個人擠出空餘時間給學生補課賺外快,一個人……。
一個人帶着閨女撐了二十年,熬到閨女研究生畢業,才算熬出了頭,這樣的日子隻是想着,都覺得可怕。